往後面的小院走去。
羅騫跟在她身後,看着她輕若翩鴻在躍過牆頭,回了自己院子,仰着頭站在圍牆下發了好一會兒呆,這才回了家。
「娘。」他找到羅夫人,乾脆開門見山地道,「還有幾個月就秋闈了,兒子想求你一件事。」
「何事?」羅夫人放下手中的針線。
她雖有錢,可以養得起繡娘,但長日漫漫,獨坐家中無聊得緊,所以羅騫身上的衣物,幾乎都出自她的手。
羅騫的眼睛落在那件差不多完成的天青色長衫上,微張着嘴,半天沒有說出話來。
「怎麼了?」羅夫人奇怪地問,「有什麼事這麼難以啟齒?」
羅騫將目光從衣服上收回,定了定神,道:「如果今年秋天能考上舉人,我的親事,能不能由我自己作主?」
羅夫人驚訝地看着兒子。
她沒想到兒子求的竟然是這麼一件事。
她深吸一口氣,望向羅騫的目光嚴厲起來:「為何要自己作主?你是不是有喜歡的姑娘了?」
羅騫搖搖頭:「沒有。我只是不願意像您一樣,要跟一個不喜歡的人過一輩子。」
這句話直直地戳中了羅夫人的心。
她臉上的閃現着各種複雜的表情,好一會兒,她才深深嘆了一口氣,對羅騫道:「行,娘答應你。只要你今年秋天考中舉人,你的親事,由你作主。」
羅騫欣喜若狂。
他強壓着心頭的歡喜,跟羅夫人告別,便想去夏家,把這好消息告訴夏衿。
不過他終是按捺住了這份激動。他準備在夏衿生日那天跟她說這件事,算是他送給她的生辰禮物。
而羅夫人那裏,被羅騫那句話說得輾轉了一宿,第二天起來,倒是從自己的遭遇中清醒過來,開始想兒子為什麼以前不提,到了現在卻要求自己的親事自己作主。
想起沈家人在時羅騫的言行,她也沒派人去叫於管家或樂山、樂水,而是將自己的陪房劉義叫了來,道:「這段時間,你偷偷跟着公子,看他喜歡去哪,喜歡跟誰在一起。謹慎些,別讓他發現。」
劉義答應一聲,退了出去。
而另一邊,羅宇正坐在他的書房裏,聽一個稟報:「……朱公子在京城找了許多郎中,都沒治好他的病。怕人笑話,他乾脆回了泰寧老家,不准到臨安來了。」
羅宇握着茶杯的手緊了緊。
章姨娘一來要讓兒子專心念書,二來也是為了結一門好親,所以對兩個兒子的管教極為嚴格。
羅宇十八歲了,不光沒有娶妻,連通房、小妾也沒有。再加上夏衿做事,一向喜歡神不知鬼不覺,除非有必要,她下的藥都是慢性發作,有一個緩衝期的。所以羅宇吃下的藥雖比朱友成早,但情況並不如朱友成那般明顯。而且當時他還被羅維韜打了二十下板子,趴在床上養了好一陣子傷,所以他一直沒發現自己有什麼不對。
直到現在傷好,又聽聞朱友成患了這麼種病,再想想這段時間每日早上起床並不像以前那般支帳篷,他才疑神疑鬼起來。
他站了起來,直直地朝外面走去。
半個時辰後,他失魂落魄地從北街出來,渾身冰冷。
「不、不可能。」被小廝扶着上了馬車,他抱着頭,哭了起來。
「定是前段時間受了傷,身子虛。要不,小人給公子找個郎中看一看?」小廝小心地問道。
羅宇卻不理他,無聲地哭了好一陣,這才抬起頭來,臉上露出猙獰之色:「是他,定然是他。否則怎麼會那麼巧?我跟朱大哥同時得了這個病?」
他所乘坐的馬車並沒回羅府去,而是直接去了丁郎中府上。半晌後,小廝提着幾包藥跟在羅宇身後上了車,這才回了家。
「你,這段時間盯緊了三公子。每天他去了哪裏,跟誰見過面,都來稟報於我。」羅宇吩咐他的手下。
然而羅騫這幾日都沒有再出門,專心地在家裏念書。他要在秋闈中一舉將舉人功名拿下,好將夏衿娶進門來。
而夏家三房,忙忙碌碌準備了一通之後,終於迎來了夏祁和夏衿的生日。
夏祁得了縣案首,夏正慎和夏正浩自然更不敢得罪三房,在家裏叮囑了兒女一番,便早早到了城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