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位佛門女子客卿袖內不知藏了多少,除了當年的白袍老狐狸,就只有易瀟知道,在忘歸山上,易小安造就了怎麼樣的一副動盪場面。
六道佛門大域意都選擇在她體內紮根,相互交融。
單論在九品境界的破壞力,若是這些域意都萌芽,遠遠比兩道天相還要恐怖。
所以在大榕寺修行的歲月里,青石從來不要求易小安的修行境界,練劍也好,修佛也好,這些都無所謂,六道大域意會隨着時間的流逝而不斷生根,不斷壯大,不斷融合。
甚至青石不斷壓制着易小安的修為,試圖將她的元力氣機鎖定在很低的品階。
每一品都壓到不能再壓,水滿溢出。
易小安若是不修行,最終以緩慢速度不得已而晉入九品,彼時六道大域意交融,便可以造就佛門千百世一見的輝煌,傳聞當年的世尊六道大域意加身,能夠普度眾生,開闢極樂,重鑄六道輪迴。
這是何等宏偉的偉力?
只可惜再是壓制,也無法在九品境界讓六道大域意融合。
易小安聽說過外界盛傳她的天資,甚至有人說自己能夠成為第二個「北仙」,這些言論對於靜心修佛的人來說,無疑是一種捧殺。
有些人修佛為了放下刀劍。
有些人修佛為了拎起刀劍。
易小安修佛,卻與刀劍無關。
只為了打發時間。
她靜靜站在圈子外,看着圈內的黑袍與青袍相對而立。
兩個自己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兩個彼此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人。
紅髻別發的女子捋了捋髮鬢。
她平靜看着那個圈子,圈子裏的那個黑袍男人比印象里要高了些許,背影卻恢弘了很多,像是一座山,巍峨而氣勢磅礴,依舊像當年那樣拎着自己的芙蕖,卻不再像是當年那樣的瘦削卑微。
這其實只是一場很平常不過的對峙。
與流亡北魏的時候不同。
不會見血。
不會受傷。
甚至算不得對峙,只能算是切磋。
易小安笑了笑,望着那人拎劍的背影,只覺得他變了許多。
卻有一點沒有變。
拿起劍之後,心中便再無其他。
......
......
一句「請教了」。
能擔得起易瀟這句話的人已經不多。
青石就是其中一位。
小殿下一目株蓮,一目龍蛇,目不轉睛盯住面前的那襲青袍。
這位年輕的監院大人雙手抬起,卸下脖頸懸掛的綠檀佛珠,雙手合十,佛珠開始自行輪轉。
一圈又一圈無形的氣機盪開。
青石輕輕說道:「孩子們還在院裏。」
易瀟笑了笑,說道:「我懂的。」
這一道三丈之圈已經被易小安的元力封鎖,不會有聲音和氣機傳出去,無須擔心影響內院的小沙彌。
小殿下緩緩收斂笑意。
對攻殺伐有千百般手法,女閻王的摘發殺人是一種,紅衣兒的出鞘歸鞘是一種,任平生的劍境,鍾玉聖的指殺,東君的撥弦......這些都是極強的殺伐之術。
而佛門的金剛體魄,則是這些殺伐之術最不願意碰見的對手。
小金剛體魄橫行九品。
大金剛體魄堪比宗師。
青袍鼓盪復又落下,青石小和尚雙手合十,寶相莊嚴。
他的肌膚之上泛起了琉璃之色,晶瑩剔透,流轉青色佛光。
大金剛琉璃境界。
易瀟深吸一口氣,他距離青石只有三丈距離。
也就是一眨眼的距離。
他腦海里閃過了無數的殺伐之術,自行悟出的也好,偷學的也好,幾乎沒有一樣可以奈何得了大金剛體魄。
青石輕輕說道:「儘管出劍。」
易瀟將芙蕖劍尖抵在地上,剎那奔行而起,劍光叮叮噹噹在地上斬出無數火光,一襲黑袍剎那飄搖而起。
卻不是直奔青石。
而是繞行着不大不小的三丈圈子。
圈子裏已經看不清那道
第一百零八章一劍,一指,一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