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什麼?
大師兄的表情很平靜。
他沒有笑,也沒有蹙眉,算不上木然,看不出喜悲。
他一隻手舉着油紙傘,微微向着沈莫姑娘的方向側偏,大量的雨滴向着一方滑落。
另外一隻手緊緊摟住沈莫的肩頭。
李長歌輕柔說道:「走吧。」
沈莫小心翼翼嗯了一聲。
兩人一傘,走到了藏劍山的湖泊之前。
再往前踏出一步,就是藏劍湖。
踏出。
水波橫生,搖曳。
大師兄舉着油紙傘,摟着妖族小姑娘,面色從容,腳底靴子下一圈又一圈的水紋盪開,湖泊有無數纖細雨滴砸入,盪開無數波紋。
沈莫的腳步原本綿密且快速。
大師兄放慢腳步之後,她便可以稍微輕鬆一些。
走到了藏劍湖的正中央。
一片陰影。
懸停在頭頂的,是空中的一團「劍器瀑布」。
夾雜了劍氣和雷光的瀑布落下,砸在油紙傘傘面,素白傘面有些吃力的凹陷下去,撐重能力卻是極強,像是能吸納極多的雨水,並不會有傘骨崩壞的情況發生。
素白傘面開始變色。
像是有人以毛筆,毫尖,在凹陷的傘面之處緩緩點下。
渲染開來——
白傘變黑傘。
於此同時,大師兄和沈莫姑娘的腳底,水平面開始下降,被無形劍氣擠出的湖水溢出,讓開了一條螺旋的水道。
李長歌微微鬆手。
那柄通體被劍氣染成漆黑之色的油紙傘剎那被吸入「劍器瀑布」之中。
天下物事,入手之後,便是凌厲至極的劍器。
那柄油紙傘,已成了一柄鋒銳無匹的劍。
大師兄的頭頂,是重複「填滿」的湖水。
腳踏實地之後,眼前是一片視野開闊的「水月洞天」,一共八十九座洞府,今日府門居然都是大開,但以往那些閒雲野鶴一般的老棋師,居然一個也沒有露面打招呼。
一路走到趙淳風的洞府。
推開門後,陳舊的靜室片刻之後便被打掃乾淨。
之後便沒有什麼事情可做了。
兩人相顧無言,沉默良久。
......
......
大師兄終於開口了。
他醞釀了很久。
&這樣的,在人族的規矩里,若是睡在一起......就是成親了。」
沈莫有些微惘。
單她看到了大師兄那張蒼白而平靜的面容。
大師兄......愛很笑的。
他只有在很少數的情況下不會笑。
沈莫知道,他跟師父一刀兩斷的時候沒有笑,出來以後,就很少笑了。
只有他很嚴肅的說一些事情的時候,他才會擺出這種表情。
沈莫心頭咯噔了一聲。
她當然知道人類世界還有這麼一個規矩。
所以她才會跟着李長歌,走了這麼久的路。
她知道李長歌性子裏是一個不溫不火的人。
她會很輕佻很故作不經意的喊他夫君,會很矯情很賣弄的裝傻又埋怨,每天恨不得多睡一會,再多睡一會。
都是因為她知道,
大師兄並不在乎別人怎麼喊他,也許換了另外的一位漂亮的妖族姑娘,這麼喊他,他都不會在意。
所以她就一直這麼故作無恙的喊了過來。
每次喊出這兩個字。
從舌尖吐出,心底便一陣撩撥。
她想過以後的日子,如果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沈莫微微咬唇,望向眼前的男人。
李長歌有些艱難的說道:「我以前沒有入世,並不知道......還有這個規矩。」
沈莫有些微怔,不敢置信望着眼前的白衣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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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長歌欲言又止。
他的眼裏滿是無法言語的苦澀,還有一絲歉意。
沈莫笑了笑。
她早就知道人妖不兩立,自己只是一個
第三章 紅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