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才隨之在京中落戶。除了他們這一支,其餘的族人都還在晉陽。老忠國公被封了國公後,才回去將戰亂中失散的族人收攏回來,捐了族田,修了族學、建了祠堂,現在才慢慢發展成為晉陽的大族。
老忠國公在征戰時傷了根本,膝下武烈一根獨苗,子嗣不旺,今天認親的人並不多,幾人各自喝茶,想着心事。
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武正翔當先大步走着,邁入廳中,面上是壓抑不住的笑意。隨後一陣環佩叮噹聲,一名女子出現在他的身後,站在他的身側。
她長長的黑髮挽在腦後,梳了一個端莊的百合髻,髻前飾以玳瑁象牙梳,旁邊插了一支碧璽石墜流蘇簪。小巧玲瓏的耳垂上,是同一套碧璽石頭面里的流蘇耳墜。左手戴着白玉鐲,壓着大紅茜紗裙角的是一塊溫潤的羊脂白玉環。
她唇邊噙着一抹笑意,不似昨日那樣艷麗,看起來端莊又十足美麗,整個人透出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高貴,將她與這凡塵隔絕開來。
陳氏本來漫不經心喝茶的手,陡然一頓,睜大了兩眼,右手抬起指着徐婉真,手指微微顫抖,就像見到了鬼。
徐婉真!到底發生什麼事,這才過了一夜,她就醒了?難不成,以前的昏迷,她都是裝的?
陳氏心頭吶喊着,面容逐漸扭曲。
但不管她心裏怎麼想,徐婉真緩步向前,走動之間裙裾絲毫不動,在大婚第二日能做到這樣端莊的禮儀,在場的人都高看了她一眼。
在她身後跟着幾名丫鬟,桑梓端着的托盤中擺着要送出的禮物,采絲端着茶水托盤,最後面是青麥。
拿過托盤上的一雙寶相花紋雲頭皂底靴,徐婉真跪在紅色錦墊之上,將禮物放在手中,雙手高舉過頭頂:「父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