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就睡着了。
「曉曉,曉曉,該起來了。」
睡夢中,一個溫柔的聲音響起。
「唔——好睏,我還要睡——」牧曉覺得眼皮子很沉,還想睡。
「起來吃飯啦,昨天不是念叨西門菜場那家豆腐腦嗎?」一雙手輕輕推着牧曉。
「再睡會兒,媽——」
迷迷糊糊間,牧曉回了喊她的人,這一喊卻是心中一凜,整個人都清醒了。
她猛地坐起,抬頭看去。不是熟悉的房間,熟悉床,更沒有那個一直細心照顧、教育她長大的人。
「牧曉姐姐?」安琪揉着眼睛,跟着坐起來。
牧曉回過神,趁着安琪還在揉眼睛,連忙擦掉眼角一點點濕意,看一眼手錶:「做了個夢,時間差不多了,你再躺會兒,我去炒飯。」
不一會兒,香噴噴的蛋炒飯出爐,兩人默不作聲地將飯都吃完了,拍拍肚子。
對視一眼,安琪吸了吸鼻子,忍不住問:「牧曉姐姐,這是不是我們最後一頓飯了?」她還記得之前說的洗澡難。
牧曉哭笑不得,想了想:「蛋炒飯可能是最後一頓了。不過總是會想辦法找吃的,我們還要努力活下去。」
安琪點點頭,揮動着緊握的小拳頭:「我會努力的!」
於是,在給包里又塞上一點應急藥物,順手將胡椒粉、鹽瓶帶上後,牧曉小心翼翼打開了門。
那隻喪屍還插在門上,依舊悄無聲息——這讓牧曉暗暗記在心裏,看來弄壞大腦不是唯一的殺喪屍方式,腰斬也行。
門外的喪屍還倒在那兒,不知道是不是這個原因,附近沒有其他喪屍出沒的痕跡。
牧曉沒急着讓安琪出來,反而讓她先關上門,自己出門繞到樓梯間那邊轉了一圈,確認沒有危險後才回來帶上安琪。
安琪背着小書包,包里也裝了點衣服和水果,牧曉沒有一味讓安琪輕輕鬆鬆的,她不敢托大,也不過分護着安琪,畢竟這個世界已經不會容許人輕輕鬆鬆活着了。
牧曉沒有立刻帶着安琪下樓。
她顧不上嫌棄,拖着被她打死在門口的那兩隻喪屍,搬到大樓正門方向的窗戶,硬是抬起來把屍體丟了下去。
接連兩聲重物着地的聲音吸引了不少聚在大門口的喪屍,牧曉小心翼翼從上往下看,見陸續有喪屍圍過來,發出低沉的嘶吼尋找聲源,滯留在那附近,滿意地點頭,拉着安琪來到電梯間打開了之前停在七樓的電梯。
終於,牧曉選定了晾衣杆,把晾衣杆收縮到最短,長度還算理想,關鍵是材質結實,不算太重。
除此之外,牧曉還找到幾個一次性的口罩,這讓牧曉心情好了不少,至少不用擔心有什麼糟糕的液體濺到口鼻難受。
將口罩戴上,牧曉覺得自己準備得差不多了。
她走到門口,從貓眼打量外面,並沒有看到什麼東西,至少喪屍現在不在門口。
將手放在門把上,牧曉心裏也有些忐忑,可眼角餘光看到正巴望着自己的小女孩,她又生出一股豪氣。
可不能自己先怕了連帶着嚇到小女孩啊。
「你在這裏呆着,別發出聲音,等我回來。」牧曉小聲與小女孩說,努力作出一副很有信心的樣子。
小女孩乖巧的點頭,突然跑到一邊,墊着腳從抽屜里掏出一把鑰匙,跑回來塞到牧曉的手中:「姐姐,這是我們家的鑰匙。」
看着手裏還掛着小白兔娃娃的鑰匙,牧曉莫名鼻子有點發酸。
末世,真是糟心的災難。
她把鑰匙放進口袋,伸手在小女孩的腦袋上揉了揉,看着小女孩怨念地捂着自己亂糟糟的頭髮,牧曉咧嘴一笑:「我叫牧曉,你叫什麼?」
「我叫安琪!」小女孩脆脆地回答。
牧曉點頭表示知道,放輕力道慢慢地轉動門把手。
輕微的一聲金屬咔噠聲響起,門隨着牧曉的拉動打開了一條縫。
「吼——」一聲嘶吼迎面撲來,牧曉還按着門把手的手被一股巨大的力道衝撞開,門沿掛過她的手臂,頓時火辣辣的。
可牧曉顧不上這個,急忙抓着晾衣杆朝前揮,收回左手按住了晾衣杆的另一端,堪堪擋住撲上來的喪屍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