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姒是在課堂上知道父母離世的消息的。 首發哦親她一下子就站了起來,走出教室的時候還被課任老師抓住了手臂。課任老師憋紅了臉,他的性子一向溫吞。所以他的課堂上都會有很多小動作。課任老師沒想到會有學生不打招呼地走出去,甚至還是這個學校里最優秀的學生。
「容姒,你幹什麼?」
容姒低着頭。似乎在回憶剛才的電話。「警局打來電話,我父母跳樓,當場死亡。」
容姒又把電話里的話重複了一遍,似乎在理解這通電話的含義。倒是老師瞪大了雙眼。「天啦,怎麼會出這種事情!?你趕緊去,我這就聯繫你們班主任。天啦……」
比起容姒,這個年輕的老師更顯得慌張和六神無主。容姒抬起了頭,看着老師的神情。走出班級她還沒有回過神,看着老師的慌張,她似乎反應了過來。
她的父母,死了。
父母說他們和周伯伯的關係很好,前兩天還安慰她和弟弟,說他們準備去找周伯伯通融。家裏宣佈破產,她和弟弟便停止了學業,直到這個月,父母說有轉機。讓他們回學校。
弟弟已經哭得走不動路。容姒的眼眶也是紅通通的。她已經很久沒有進食了,她的嘴唇有些乾裂。父母當場死亡,那麼高的樓,摔下來便面目全非了。警局見她年紀小,便問她家裏還有沒有大人。容姒抬起眼睛,只是指了指父母的遺體。她的神色有些木訥。「都在這裏了。」
容姒坐在父母的遺體邊,她坐了小半天,看上去沒有任何的生氣。容湛看着她,小臉蛋上都是淚痕,他不停地抽噎。「姐姐,爸媽不理我。我好害怕。你不會不理我吧?」
「姐姐?」
容姒側過了頭,她的喉嚨動了動,沒有說話。只是抬起手,輕輕擦拭着容湛的眼淚。容姒在警局備案,警局調了視頻監控,排除了他殺。容姒辦好手續,領回父母的遺體。像往常處理任何事情一樣井然有序。容姒要將父母離世新聞的損傷壓到最小。債主們聽了父母離世的消息,已經一個個的上門了。一般的靈堂都是哽噎聲以及來來往往的弔唁聲。而父母的靈堂,擠滿了債主,債主們生怕來晚了就找不到錢了。
容姒承諾了還錢的事情。她看着這些債主們。「既然來了,和我父母道個別吧。」
比起崩潰的容湛,容姒從始至終都很冷靜。即便債主們逼上靈堂,她都把他們緩了下來。容湛日日夜夜跪在靈堂,一些旁系親戚也在靈堂里幫襯。只有容姒,不是在公司就是在銀|行。她整理了公司的財務,清算着爛賬。該抵押的固定資產,該收攏的財政缺口,還有能夠穩下債主的欠條。她都要一一的核算好。債務越核算越多。她看着龐大的金額,總算明白父母的撒手人寰了。這是個巨大的數字。隨着時間的推移,這個數字只會持續性的增長。父母大概是想用他們的死來及時止損。
父母下葬的當天,容姒才從變賣現場趕了過來。過來的時候,父母已經下葬了。那天,下了點小雨。容湛抱着墓碑,一動不動。容姒撐着黑傘,走了過來,她來得很匆忙,只在手臂上綁了根黑綢帶。容姒拉着容湛的手,似乎要把他拉起來。「雨要下大了。走吧。」
容湛整個人都很萎靡,他縮在墓碑旁,有些無動於衷。容姒拉他,他還有些掙扎。「姐姐,你再讓我陪陪爸媽。這裏都沒有人,沒有人陪他們說話。」
「爸媽去世了,他們聽不到。」容姒說道。
見容姒巋然不動的樣子,親戚便忍不住了。「容姒,你沒有感情嗎?」
這麼多天來,容姒只去過兩次靈堂。還是為了解決債主的問題。今天下葬,這麼重要的最後一面,容姒也不知道在什麼地方。
「這些天,謝謝你們照顧容湛。麻煩你們了。」容姒像是沒聽到親戚們的責怪。她彎腰,向這些人鞠躬。
「我們知道欠款的事情,你可以慢慢來。不着急。」
「爸媽問你們也借了錢。這是我今天剛清出來的一筆賬。在這裏還了你們吧。」
這些人對視了一下,在容姒父母的墓碑前,他們顯得有些不好意思。「這個不着急,慢慢來。」
「你們欠條在身上嗎?」容姒問道。
「我的在身上。」這時候有一個親戚便蹦出來了。她咳了咳。「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