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鄭博弈卻搖了搖頭,「若真是大齊和北疆之間的宿怨該了,這一仗我比誰都想打,父親當年北征病故,如若我拿下了北疆,也是了解了父親的遺憾,可如今,我擔心的是江潮。」
陳輝問道:「此話怎講?」
鄭博弈道:「江潮年輕有為,可心思頗深,皇上現在對他的話都深信不疑,我以前雖然不曾接觸過他,可他是江湖中人,天下人對他的評價亦是極高,說他超然物外,與世無爭。
雖然表面看去的確如此,可這兩年我卻覺得他愈發難以看透,你不知道他說的話是真是假,不知道他做的事是虛是實,更不知道他做國師為的是什麼?
是天下嗎?是莫家嗎?你說是天下他不否認,你說是莫家他也點頭,哎,江潮可是國師,國事怎比私事?他若有個明確的態度,我也好有所準備。」
陳輝也沉默了一會,「我覺得鄭兄不必想太多,江潮是當年第一個趕去莫家莊的人,興許他的確知道一些我們所不知道的事,你不必指望他全部告訴你,也許他也有難言之隱呢?
出兵北疆一事多半是板上釘釘了,小妹死無全屍,不論如何,陳家都會追究到底,即便北征錯了,陳家也不會中途停手。」
陳輝這是表明了態度,鄭博弈看向陳輝,「你與江潮一樣,都是偏執之人。」
陳輝卻笑了,「鄭兄怎麼光說我們?你若沒有這想法,何不去勸皇上?你一個鎮北大將軍,說話的分量也不會低於國師,可滿朝文武都反對過了,也不見你說一句話」
頓了頓,卻聽陳輝語氣有些悵然的說道:「莫燃那丫頭聰明細心,每年都會專程去江南看我,我記得雨薇當年說不會再回長安,可那畢竟是她的家,莫燃十五歲的時候一個人跋涉來長安找你,她三個娘的孝心,她都幫着盡了,想想她與莫家幾百口人合葬於那座大墳之中,你當真能放下?」
鄭博弈也沉默了,許久才揮了揮手,顯的那麼的無力,「罷了」
二人又聊了一會,卻見剛才那小童又回來了,他說江潮吩咐了他要入宮去見皇上,讓二人別等了,鄭博弈和陳輝留着也沒事,便一起走了。
等二人離開,莫燃還回不過神來,她飛快的閃身進了閣樓,桌子上三人的茶水還冒着熱氣,可她的腦子裏卻嗡嗡的迴響着,連柳洋一直在她耳邊叫她她都沒有聽到。
莫燃坐在了剛才江潮坐過的位置上,桌子上除了茶壺之外,還放着一盤螃蟹,她面前也擺着一個盤子,一個蟹鉗和一堆蟹殼,蟹殼被剝的整齊而乾淨,而蟹黃和蟹肉都盛在盤子裏了。
這麼仔細的事情,莫燃是從來都做不來的,她更喜歡直接去啃,而且也很喜歡掠奪江潮的勞動成果,每次不等他吃,盤子就會別莫燃洗劫一空了。
「莫燃,你在想什麼?」柳洋不厭其煩的問着,他其實是有點擔心莫燃,大齊還有那麼多人記掛着她,他為莫燃感到高興和驕傲,可對莫燃來說,不能表明身份卻會很累。
莫燃已經從剛剛的思緒中回過神了,只是她萬萬想不到,這兩年來舅舅們過的並不好,江潮也變了許多,這是她不願意看到的。
「我在想,江潮為什麼說莫家是因為一件寶物而被滅門的。」莫燃說道,她拿了一雙筷子,把江潮扒好的蟹肉慢慢吃了,又伸手取來一隻螃蟹啃。
看莫燃吃的那麼香,柳洋也拿了一個,「看他剛才的意思,是不想告訴你那兩位舅舅的,我看,這事除非你問他,否則從別人那裏也打聽不到。」
「這就不好辦了」莫燃呢喃着,她既想知道真相,又不能親自出面去問,經過剛才那一番偷聽,她也摸不清江潮是怎麼想的了。
「誒,我想起來了,剛才江潮不是說,是北疆的聖主透露了寶物的信息?那你是不是還能去找北疆聖主?」柳洋很有成就感的提議。
莫燃道:「也許可以,但這更不靠譜,我怎麼去問北疆聖主?拿刀架在他脖子上問嗎?我有種預感,找他也沒用。」
柳洋看向莫燃,「這麼說,你只能找江潮?」頓了頓,他忽然問道:「不過,你們家到底有什麼寶物?」
莫燃一愣,啃蟹腿的動作也是一停,「是啊,我們家有什麼寶物?」
柳洋才是哭笑不得,說了半天,莫燃自己都不知道自家有寶物嗎?「
006. 蛛絲馬跡【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