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孩子的啊!我那麼軟萌的妹妹會不會已經被養歪了?!
沉灼默默站在他後面,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琢磨着蘭歸現在的心情,十分複雜,特別難以理解,但是他雖然不能知道蘭歸具體在想什麼,卻能肯定這時候一定不能出聲,免得戰火沾到自己身上。
蘭熹微沒能和蘭歸腦電波接軌,只知道自己一定要堅持裝可憐,務必讓蘭歸感受到自己惶恐、害怕、委屈的心情,於是她道:「哥哥……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不是故意的……」
她慢吞吞挪到蘭歸身邊,然後蹲下來,握住蘭歸的手,趴伏在他膝上,小聲道,「哥哥,你不要生氣好不好,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我……」
她在腦子裏構想着措辭,要怎麼說既能不暴露事實,又能讓蘭歸消氣不再責怪她,可是她一想到洛珩,就忍不住怨恨、氣怒,只想痛快地吼出只要洛珩消失就好,根本想不出什麼理由。
蘭歸低頭看着她,終於沒忍住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頰,溫和道:「熹微,哥哥不想凶你的。只是你貿然對一個不知底細,不知真面的人下殺手,還是當着宴山君的面。你有想過結果麼?我們先假設你得手,那宴山君還能像現在這樣好說話嗎?」
他頓了頓,大抵想起這個假設的絕對不可能性,尷尬地咳嗽一聲,道,「不,還是假設宴山君不是無妙大師弟子,性情也沒有這樣溫和吧。你想想,如果宴山君一定要追究到底,會怎樣?」
「先不說大家都不明白你為何對洛珩下殺手吧,洛珩畢竟是他朋友,他十之□□是幫親不幫理的。就算他幫理,你也得把理說清啊。可你卻一直不肯說話,一副我委屈我就是正確你們就是不懂的模樣,誰吃這一套?你也莫怪哥哥和師姐不幫你,說到底我們還要靠宴山君去無常間的,就算這事你十足正確,那也得低頭認錯。」
蘭歸說着,不由想起了自己過去所在的世界,嘲諷地勾了勾唇。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自己當初選擇宅在家不願與人交流,不就是不想受制於人,不想對那個權錢欲構成的社會低頭麼。
可到頭來,卻還是要低頭。真是操蛋。
沉灼按捺不住,繞到蘭歸身前,勾起他的下巴認真道:「你不需要向任何人低頭。」若他人負你,我必殺之。我重來一次,是想將你好好保護在我的羽翼之下,任何人都不敢冒犯你,「寶貝兒,你可以更放肆一些。」
終歸他們打不過我,至於洛珩……他的賬,可以慢、慢、算。
蘭歸沒好氣打開他的手,漠然道:「哦,是嗎,我差點忘了,剛才你也想動手。別急,一個一個來。」
沉灼:「……」
我了個去,我怎麼就忘了剛下的決定呢?
蘭熹微輕輕一抖,覺得自己還是趕快交待的好,於是道:「哥哥,我、我是不敢說,我怕你們不信我。」
「怎麼會呢。」蘭歸柔和道,「你好好生生說,有理有據,誰會不信?」
又不是無腦噴子……
蘭熹微抬起頭看着他,眼裏又是感動又是害怕,蘭歸再三鼓勵下,她才道:「我、我這五年一直都在做一個夢,斷斷續續的,但是好像又連着……我就夢見有人要對我們家不利,我夢見爹娘、大哥,我夢見你都被人殺了……我連續做了五年,可是一直不知道為什麼,也看不清始作俑者的臉……」
「可是、可是!我聽見了!我聽見有人叫他洛珩大人!我還看見有女修很親密地靠着他,叫他琬琰!」
沉灼:「……」
這也行??
蘭歸驚愕地看着她,半天沒有反應。
蘭熹微落寞地垂下眼,喃喃道:「我知道……我也知道太奇怪了,你們不會信我的……可是我夢了五年……從來沒停止過……」
剛剛重生回來那段日子,她每晚都會做噩夢,夢到被大火焚燒的樓宇,被束縛着折磨着無力哭喊的族人,大火中抱在一起的人影,大哥被人殘殺的屍體,還要……還要為了保護自己而死去的哥哥……原本,原本他可以活下來的……
滾燙的淚水砸到蘭歸手背上,蘭歸一驚,連忙捧起她的臉,心疼地擦去她的淚水,安慰道:「別哭啊,哥哥信你,哥哥信你……」
他將蘭熹微攬到懷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