仇恨發泄在無辜百姓身上,遇到過路之人,他們不問青紅皂白,一群鬼子就像瘋狗一樣撲上來,暴打一頓了事。
由於打黑槍的人行蹤詭秘,鬼子一般很難發現,這種情況越來越嚴重,那鬼子們便不僅將無端扣留的路人暴打一頓,而且還會將其吊起來示眾。
一段時間,鬼子徹底瘋了,被他們所扣之人有的是不足二十歲的少年,有的是已經年過五旬的老人,他們都是手無寸鐵百姓。
傻子都知道他們絕對不是開槍之人,但鬼子卻一定要從他們之中找出兇手,一是為了挽回一點兒顏面,二是給喪失人性的上司一個交代。
鬼子治下的偽滿洲國其實不僅僅只有日本人,也有一部分起先跟張少帥欲開赴關內卻半道上折回的東北兵,當然還有一貫主張抗日的游擊隊,他們雖然力量薄弱,但從未停止與鬼子作戰,若沒有他們,鬼子可能早就騰出手來對付關內了,他們都是英雄……
三五成群的鬼子從酒館裏面出來,相互攙扶搖搖晃晃在大街上走着,看到女人走過,大都會伸出髒手捏一下或摸一番,就連穿着和服的日本女人也不會放過。
這些沒有了人性的畜生,當看到女人們不顧一切驚慌逃跑,他們便會得意的淫笑,這淫笑讓人頓生絞心之痛。
大街小巷都是日本的膏藥旗子,在風中嘩啦啦叫囂着,與弓着腰面有菜色的路人形成了鮮明對比,死氣沉沉的街道令人窒息且眩暈……
喬曉靜想着想着,不由得哀嘆了一聲。
月光正恬淡地潑灑在半空,不乏幽怨之感---月色總是能讓人心生憂思,而且越是皎潔越是如此。
喬曉靜安靜的躺在嚴校長的懷中,兩隻手抱着嚴校長的胳膊,又想起了母親春花,淡淡的說道:「這麼長時間未見母親,倒是經常夢見她操勞的場景,越發蒼老了,真不知道她現在過得怎麼樣?若能變成一隻小鳥就好了,飛回去,遠遠看一眼母親,也安心了。」
「難道跟我在一起沒有歸屬感嗎?」嚴校長帶着怨氣說道,「我可已經將你當成了親人。其實總受思念之苦,倒不如回家一趟,大不了不見讓你傷心之人便是。」
「我也就說說,其實這都是命,人不能與命爭。」嚴校長將喬曉靜緊緊攬在了懷裏。
嚴校長豈能瞭然喬曉靜之苦,她最不想見到的人不是別人,正是那個和母親春花一起生活的男人,她的繼父劉麻。
那劉麻自從與紅杏的事情被宣揚出來,自覺顏面掃地,心中萌生了仇恨的種子,對喬家村上下無不痛恨不已,唯獨對紅杏一往情深。
當紅杏懷孕的消息曝出,他的性情發生了巨大變化,仇恨的火苗熄滅了,卻又染上偷吃的毛病---
他知道喬寶財家有隻下蛋的母雞,連夜偷出燉了,好幾天嘴角上都沾着雞毛。
他記恨爛眼子老漢壞了他的名聲,於是多次越牆進入薛老漢家,最後偷出了廚房窗戶上掛的一串辣椒,熬成辣椒水喝了,導致嘴唇腫得跟豬腸子一樣,大半月才消腫。
不僅僅是喬寶財家和薛老漢家,喬家村除過紅杏家和他自家,其他人家都是這劉麻行動的目標。白天他有意無意瞎溜達,到了晚上便將自己裝扮成夜行俠的模樣,四處盜竊,所盜之物全部都是吃的東西,單堆在茅房裏的雞毛就比人高。
奇怪的是,喬家村竟然沒有一個人發現是劉麻幹了偷竊之事,就是看到劉麻嘴角動輒沾有雞毛,也沒有人真正懷疑過他。
很多村婦丟了東西,找尋不着,自然不會善罷甘休,站在路口破口大罵的比比皆是。
有的婦人發現只是在路口大罵並不能解氣,便一手拿個木棍,一手拿個破鍋破盆之類的東西,邊敲打邊咒罵,語言狠毒,令人不寒而慄。
「誰偷了我家的雞,讓他斷子絕孫。」
「誰偷了我家的雞,讓他八輩祖宗在陰曹地府不得安寧。」
「誰偷了我家的雞,讓他永世不得超生。」
「誰偷了我家的雞,讓他死無葬身之地。」
……
這劉麻卻像沒有聽到似的,但凡有可吃的東西,依舊絕不放過。
母親春花已經不大能夠照料家庭,但劉麻卻從未在生活上受罪,身體越發壯實了,反倒母親春花形同骷髏,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