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小霜的心裏像喝了蜜似的甜,幾口白開水都喝出了蜂蜜味。
人到齊後,就開始出發了。直到走到了公交車站,徐阿婆才和兩個好奇的曾外孫解釋清楚了甜瓜為什麼會長得有大有小。
上了公交,先上的張阿婆佔到了兩個位子,叫徐阿婆過去一起坐了,陶小霜和二舅媽則牽着雙胞胎坐到了車子的最後面。
坐下後,彭苗道:「小霜,今天去楊浦買甜瓜其實有我和你阿婆就行了。你最近那麼忙,留在家裏等着吃甜瓜就好了。」
陶小霜搖搖頭,「最近確實很忙,可我在家裏一連坐了好幾天,想出來走走了。」她說着伸手按着後頸,扭了扭脖子,「感覺人都坐僵了。」
為了保持和深圳還有香港的聯繫,陶小霜和孫齊聖早在3年前就買了一個長波發報機放在25號。
「那是該出來走走。」彭苗又問道,「對了,大聖這一次怎麼走得這麼急。」
陶小霜笑着道:「藥坊需要的新地皮終於談下來了,大聖趕去簽字了。」
「這可是大好事!」彭苗笑着直點頭,心裏很是為侄女和侄女婿高興。
「對呀!」能把新地皮談下來,陶小霜也很高興。
因為北角藥坊的興起,原本半廢舊的倉庫區域居然變成了塊熱地皮,那家海運公司的幾個老闆為此簡直要悔青了肚皮!
北角藥坊所佔的那片倉庫區,陶小霜夫妻以115萬的價格租賃了20年。當時,海運公司的幾個老闆還覺得這次可是遇到兩個傻子了!
結果藥坊一開張就客似雲來,那兩個傻子光第1年就賺了不止115萬。而剩餘的倉庫區,按照雙方的協議,海運公司還必須優先租賃給陶小霜和孫齊聖,租賃價格也有限制最高只能比灣仔碼頭那邊的倉庫高兩成。
這一條合約在當時可是讓陶小霜和孫齊聖坐實了傻子的名頭租都租不出去的破爛倉庫,他們倒好,搶着租不說,還要主動提價租!
海運公司的幾個老闆當時心裏有多樂,後來就有多氣:藥坊火了,剩餘的倉庫區跟着也火了,可按照協議,他們還得便宜地租給那兩個傻子!
真是誰傻誰知道!丟人丟大了!
所以,當陶小霜和孫齊聖提出要長租下剩餘的倉庫改建成藥坊的區和區時剩餘的倉庫,兩人和海運公司的協議里是註明了只能用於倉儲的。海運公司的老闆們覺得他們報仇的機會終於到了,於是向兩人提出了一個高得離譜的價格1000萬租20年或者藥坊15的股份。
這麼離譜,陶小霜和孫齊聖自然沒有答應,兩方陷入了僵持,談判一直再進行,但也一直沒有任何進展,直到82年年底,那家海運公司在全球經濟衰退的大背景下走到了破產的邊緣,談判才算是真正開始了。
這些前情說來實在繁複,估計二舅媽也不會有興趣,陶小霜也沒細說,她把話題轉向了竟齡。
前面不遠處,隔了兩排座椅的位置上,住在程家樓下的張惠和女兒何秀英隱隱約約地聽着陶小霜和彭苗的談話聲。
何秀英年前剛結了婚,聽了一會,她湊到張惠的耳邊,笑着嘀咕道:「媽,你說這程家人怪不怪,家裏都這麼有錢了,還跟我們一起去買便宜水果,簡直稀奇了!」
「哎呀」
張惠緊張地看了下前面,徐阿婆就坐在往前數兩排的座位上,她又轉頭去看了一眼後面。見徐阿婆和陶小霜兩人似乎都沒聽見,她才放鬆地吁了口氣。
吁完,張惠湊到女兒耳邊,小聲道:「人家前後坐着了,你就少說兩句好伐!」
何秀英撇撇嘴,沒說話。
張惠見狀又道:「別的先不說,那紙尿布你還要不要買,要是得罪了程家,你以後上哪買去。」
「華僑商店不就有嗎?」何秀英還嘴硬。
「華僑券呢你有嗎?」
何秀英不說話了。
張惠在心裏嘆了口氣,都結婚了,女兒還是忘不了那個孫佰歲
何秀英那話雖然是她在遷怒,但真說起來,她的話其實也沒錯以程家和孫家現在的經濟條件,別說甜瓜正價也才5毛一斤,就是1塊5一斤,他們也買得起。
自從開始香港上海兩頭跑後,只要回了上海,陶小霜就會在二舅家裏搭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