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但是一名經紀人,同時也是宣傳部門的一個室長。
那已經屬於中層管理者的一員了。
不過安俊赫並沒有表現出情緒,默默查看了下名片,礙於禮貌,便將它鄭重地收了起來,面對對方詢問的眼神,他嘴唇翕動着,輕聲道我是提前退伍……」
權寶根充滿笑意的臉,表情一滯。
在韓國,提前退伍只說明有兩種情況,要麼是服役者本身有了影響健康的慢性病或傷殘,要麼就是家裏出現了重大變故,使服役者必須退伍照顧家庭。
想着,他嘆口氣,無論安俊赫屬於哪種情況,但說出這個事實,就表明對方在委婉地拒絕。
「……」既然安俊赫拒絕了,權寶根也不會不識相地糾纏不休,他拍了拍安俊赫的肩膀,嘆息着轉過頭,微不可聞地嘟囔一句真是可惜了……」
權寶根從安俊赫上車開始,就注意到這個相貌很精緻的男生了,他在·工作了5年,在那樣一個造星工廠里,樣的帥哥美女都見過,但像安俊赫這樣面容精緻到讓他都有種驚艷感的人,卻還沒有過,更讓他心動的是這個男生的氣質,大概是在軍隊待過的關係,雖然很漂亮,卻不同於一般韓國男生的陰柔,不到一寸的頭髮根根直立,勾勒得臉頰瘦削且輪廓深刻,顯得整個人英氣勃勃,即使他剛上車時神情很疲倦,但人一眼望,依舊有種仿佛陽光撲面照射的銳利。
開始他還有些猶豫,像這樣氣質太過銳利的人,其實並不是做明星的料子,因為這類人通常自信心強大到自我的程度,我行我素,更甚者會標新立異,有着強烈的反傳統傾向,而在韓國娛樂圈,任何敢於反傳統的人,都會被傳統的力量碾壓成碎片。
不過,當他等到安俊赫醒來,搭上話之後,那點猶豫立刻被他扔到九霄雲外。
從開始搭話的時候,權寶根就感覺到,安俊赫並不想與多談,可即便如此,他也沒有表露出任何不耐煩、不滿的情緒,一直保持着若即若離卻又禮貌的態度。
權寶根一向認為,一個人想要成功,第一步就是要學會控制的情緒,喜怒形於色的人,是走不了多久的。
安俊赫沒有精力去猜測權寶根現在在想些,對他而言,對方提出建議,而他拒絕了,事情就是這樣簡單。
他轉頭看着窗外,天色已漸晚了,西南的天空,春日朦朧的太陽正悄悄隱到山的另一邊,光潔的公路反射着蒼穹淡淡的,橘黃的光,在曠野中延伸出去。大巴於其上安靜地疾駛,兩旁的樹木山巒在不斷後退着,初春的海風已使綠意開始爬上原野,它們連綿一片,在快速移動的視線中形成一片黛色,向四周劃了出去,蔓延大地。
而在這片起伏的黛色之中,公路蜿蜒的盡頭,一座毗海而坐的巍峨城市就這樣映入眼帘。
那是他熟悉的家鄉——釜山。
離家已近兩年,再靠近時,本來應有的激動與欣喜卻半點都沒有,悲傷像視野盡頭,那座隨着距離拉近,越來越大的城市一樣,漸漸瀰漫滿了他整個心田,某一刻,淚水忽然就落下來了。
「呼……」
他深吸幾口氣,控制住幾乎要崩潰的情緒,抬手抹去眼淚。
眼前仿佛再次出現昨天的場景——少尉嘆息着將桌上幾份文件推到他面前,第一頁碩大的「訃告」兩字,在白得刺眼的紙張上,塞滿了眼眸,直刺進心裏。
他曾經以為,這樣的場景看過一次就夠了,不會再看到第二次,他把兩個月前曾在夢中出現過的情景,當作是思家過甚的臆想,還嘲笑過——「媽**身體那麼好,可能突然……」
卻從來沒想到,那場景在昨天真的成了現實。
是啊,媽**身體很好,可這個世界上,能夠帶走生命的並非只有與疾病。
「……媽……」
…………
權寶根想來想去,還是覺得可惜,當大巴隨着車流匯入釜山,終於到站停下的時候,他向提起背包當先下車,精神似乎隨着天色也更加消沉的安俊赫叫道安俊赫i,如果可能的話,請再多考慮一下好嗎不跳字。
回應他的是對方乘上出租車快速遠去的背影。
沒聽見麼?
權寶根怔了下,隨後反應,心裏狠狠罵了幾句傻蛋:想那麼多亂七八糟的干,
第一章 家與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