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我給過他一次機會,顯然他並沒有放在心上……嗯,元成,把人帶過來。」
他招招手向外吩咐一聲,不多時,一個血肉模糊的身影被人拖了過來,打開車門,砰地一聲扔進車廂。
那人已經被折磨得奄奄一息了,渾身都是傷口,這樣被重重扔進來,他都沒有力氣掙扎一下,只有微弱的呻吟。
安俊赫用手機的光芒照出那人的面孔,當他相貌顯現的剎那,鄭金昊便尖叫起來,像瘋了一樣踢打着靠近他腳邊的身體,嘴裏模糊叫着莫名的詞彙,一邊掙扎着想要逃離這裏。
他徹底崩潰了,那是林正元,雖然在見到安俊赫時,被恐懼充滿的心裏已經有了準備,但當看到這個自己僱傭的人,以這樣似乎快要死掉的樣子出現在他面前,那持續醞釀的恐懼,還是失控地爆發了。
恍惚間,他仿佛看到那張臉,被自己的相貌取代,仿佛自己也會變成那副奄奄欲死的模樣,發臭、腐爛,被蛆蟲啃噬得只剩一層白骨!
看着兒子這樣瘋狂的反應,鄭乙英只覺得渾身的力氣在這刻都流失乾淨,如果說,之前還懷有一點小小的期望,那麼眼前的場面,已足夠他明白,這個兒子招惹上的人,並不只招惹那麼簡單,或許用「有你無我」的仇敵來形容更合適。
自己印象中,那些帶給他同樣可怕感覺的人,對待仇敵會怎麼做?
答案呼之欲出!
安俊赫眸光冷漠地望着癱軟的鄭乙英,歇斯底里的鄭金昊,心頭徘徊的是說不出的感覺,他之所以進到這車裏來,說那些話,就是想看到這樣的一幕。他不可能放過一個想傷害他的人——雖然並沒有成功,但態度決定一切,誰的刀子對準他,誰就是敵人,而敵人從來就是用來消滅的。
只是,讓他們稀里糊塗的死去,實在太仁慈了,最能出氣的方法,自然是讓恐懼一口一口啃噬掉他們的心靈,最終在絕望中崩潰,那樣才能讓他的憤怒得到紓解。
這樣的行為也許有些野蠻而扭曲,但那壓在他心底的,夢境中的「安俊赫」,便是如此野性無情的猛獸。
沒有同情、憐憫,只有冷酷!
默默下車,安俊赫豎起衣領,擋住要往脖頸灌入的山風雨水,這山路所在之處,不算太高,也不算太矮,從這裏看去,下方的漢城那些高樓大廈被距離模糊了,只有燈火還清晰,匯聚成一片,令它就像一顆立於黑暗的明珠,釋放着微弱卻璀璨的光華,即使雨幕都無法遮擋。
身旁,影影綽綽的人們,安靜侍立着,他收回遠眺的目光,回身向後方的suv走去,淡漠的聲音傳來:「送他們上路吧!」
有人答應着,這些侍立的人頓時行動起來,有條不紊的打掃痕跡,嘩啦啦的雨水減輕了他們的工作,不多時,這些人便紛紛上車,兩輛suv原地停留了一會兒,隨後迅速調頭駛離。
盤山的公路上,已經變得破爛的小車,孤單地停留在原地,歇斯底里了許久,終於回復一絲清醒的鄭金昊,眼見那些黑衣人都走了,邊神經質地張望,邊哆嗦着轉頭問道:「爸……爸爸……他們走了?」
癱軟在座位上的鄭乙英,無力地抬了下眼皮,張張嘴,正要說什麼,前方一束強光照了過來,他苦笑一聲,「……孩子,別怕……」
鄭金昊愕然回首,就見前方那密集的雨簾後,一架打着強光的高大鋼鐵怪獸狂奔而來,轉瞬間就在瞳孔中放大,隨後,是砰然巨響,視野劇烈地震動、變換,一會兒上一會兒下,某一刻,眼前的一切都化作烈火,一聲巨響,接着就是疼痛與無邊的黑暗……
已經走出一段距離的suv上,巨響傳來的剎那,安俊赫無聲回頭,視野里漆黑的山道上,一輛閃爍着火光的轎車,騰飛起來,向山下翻滾、墜落,於半空逐漸解體,最終又是轟地一聲,化作一顆巨大的火球!
……
「哈……」
劇烈的吐息中,林秀晶猛地睜開雙眼,隨後就有強烈的陽光照入眼底,眼睛頓時刺疼,她連忙抬手擋住,但這陡然的光明,也讓驚醒她的噩夢快速褪去。
急促地呼吸着,腦袋不知道為什麼很痛,也有些眩暈,胃裏一直在翻騰,很難受。但這時不是顧及這些的時候,她遮擋着陽光,緩了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