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只能在外圍遊蕩。大黃不敢離女主人太遠,一路尾隨到這裏來了。
它既轉身跑了,水潭突然安靜下來,似乎這偌大的山林中只剩下他們兩人。長天就站在她身後,將她整個人都包在他的影子裏,哪怕隔着布衣和空氣,她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身上的熱度。
她又後悔了,應該將大黃留下來,氣氛也不會突然變得這樣曖|昧了。
寧小閒覺得自己面上八成又紅了,周遭的空氣好像凝滯起來,有熱氣噴在她敏感的頸後,令她一下瑟縮。她知道這是長天俯身到她耳邊正要說話,於是搶先向前方一指,結巴道:「我,我到那裏去洗,你給我望風。」
這裏畢竟離村落很近,不是親熱的好地方。
她所指的是一塊突出的鴨嘴岩,突出若鴨嘴的部分正好凌空架在水上,又寬又平,上可容兩、三人坐臥,下方離水也有四尺高度,灑落一片清涼陰影。
她倒真給自己找了個好地方。
她覺得身後的長天似是無聲一笑,也不多言,提起行囊當先走上了鴨嘴岩,然後盤膝坐下,腰板兒挺得筆直。
她還以為這傢伙不會放過她呢,寧小閒鬆了口氣,不知怎地又覺得有兩分惋惜。
呸,她在心裏唾棄自己一口,才舉身赴潭,走到鴨嘴岩底下去了。
這一入了水,才知道自己有多渴望沐浴。她將衣衫褪盡,潭水特有的冰涼清爽之感,令她忍不住愜意地呻|吟一聲。
長天眉峰微微一動。
清風徐來,吹皺一潭碧波。大概是水底長了些水草,這裏的水,在陽光照射下顯出一汪青綠瑩透,猶如上好翡翠。許是久未見人,幾尾小魚慢慢游近,最後竟在她手指上輕啄了兩口,如同親吻。她癢得咯咯笑了兩聲,才對長天道:「將香胰給我。」
他這回很君子,從行囊中翻出香胰,然後自岩上伸手遞了下來,卻沒有低頭來看。
她慢慢洗了一會兒,才輕輕喚道:「長天。」
「嗯。」他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說不出的古怪。
「廣成宮一役之後,你扔下閒事,陪我找個地方隱居幾日可好?」
他家丫頭倒是不貪心,他微微一笑,卻道:「不成。」他雖見不着她,但聞得石下淙淙的水聲,卻能在腦海中勾勒出她的動作,她曼妙的身形。
「為什麼?」她有三分氣惱,不過是這麼個小要求也得不到滿足?
「我們還有大事要辦,廣成宮與之相比,又算得了什麼?」
寧小閒驚訝地瞪大了眼。這一役的成敗,關乎日後對付陰九幽是否順利。她怎麼不記得,還有甚事能重要過廣成宮之戰?「還有什麼大事?」
「成婚。」
以他的性格,這兩字說出來當真擲地有聲,也成功地將她砸得暈頭轉向。
寧小閒呆住了。
哪怕潭水清涼徹骨,她也能感覺到渾身氣血嗡地一下子全湧上了頭部,腦海中什麼也記不得了,只有這兩字回音裊裊。
成婚。
過年時,他確是說過秋季即要完婚,她只以為他是對着汨羅戲言一番,哪知他竟然當真,並且到現在也牢牢記得。
如今的南贍部洲已然入夏,等從廣成宮搬師回巢,至少也到了燦燦秋季。
到得那時,她就要嫁與他了?
心中一股喜悅油然而生,她將腦袋也沉入水中,仍覺得面上滾燙不已。
結果長天聽她久久不曾言語,低低道:「舌頭被貓吃了,還是你不願嫁我?」雖是輕哼,聲音中卻隱含三分笑謔。
她真想咬死他!這麼濃情蜜意的美事,怎地讓他一句話就大煞了風景?「誰,誰不……願意?」她咕噥一句,聲音越來越細,終不可聞。
他低沉道:「沒聽清,你說什麼?」
寧小閒咬了咬牙道:「我說,誰願意了!……我洗好了,把衣服遞下來。」
她從他手上一把拽過乾淨衣服,退到石後乾淨換好,才走了出來道:「輪到你啦。」
長天看了她一眼。她剛從水中走出,秀髮濕答答搭在肩上,水珠兒從那張並不俏麗的面容上淌下,順着線條優美的脖頸滑入微微敞開的衣領,那裏有一片雪白。他還記得其下的豐盈,和細得他可以雙手合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