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嗓音輕顫着,泄露了一絲忐忑不安。
顧雲琛盯着她,視線又緩緩往下移,落在她畏縮的雙肩上,忽地就嗤笑一聲:「不知?」
低沉且富有磁性的聲音響起,在這逼仄的馬車內猶如一顆石子擲向水面,剎那間驚起一圈圈螺紋般的波痕。
春夏呼吸微滯,何嘗不知在三少爺面前說謊是一種十分找死的行為?
可事到如今,她已然沒了退路。
「三少爺」
紅唇微啟,她正要再說些儘量打消顧雲琛的懷疑時,一隻寬大的手掌忽地就捏住她細白的下巴。
下一刻,便被迫的抬起眼來。
馬車內光線明亮,她那一瞬間的驚慌無措被顧雲琛徹底盡收眼底,眼神一下就變得有些幽深。
「到底是不知,還是在故意隱瞞?」他沉聲問着,有些粗糲的大拇指狀似無意的輕輕摩挲,帶來一陣細細密密的癢。
春夏呼吸瞬間亂了,幾乎難以維持明面上的冷靜。
她懷疑三少爺其實早就已經查出了什麼,這會兒也說不定是在帶着答案來詢問她。
而她若是還要說謊,是不是就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想到以往被顧雲琛懲戒過的婢女們,春夏一時間心亂如麻,不敢再輕易吱聲。
可顧雲琛還在等着她的回答,審視的目光也變得愈發難以忽視,仿佛形成了一張無形的網,將她給牢牢罩住。
正當春夏無措到極致時,馬車忽地一陣顛簸,她毫無防備,順着力道往前撲了過去。
柔軟的唇傳來微涼的觸感,春夏頭皮一麻,幾乎是被燙到般迅速爬了起來。
「奴婢奴婢不是故意的,求三少爺饒恕。」她白了臉,驚惶和恐懼再難以掩藏,整個人都在發抖。
誰也沒意料到這樣的變故,就那麼猝不及防又迅速的,以至於顧雲琛都難得沉默了一下。
半晌,他抬手碰觸了下剛才被春夏親到的唇角,雖然一觸即離,但溫軟的觸感似還久久殘留。
如同一隻幼貓,怯生生的貼了一下就立馬逃開了,令人心癢難耐。
他看向春夏的眼神,一時間帶上了某種別樣的意味。
「爺,到了。」
馬夫的突然出聲打破了馬車內的凝滯,顧雲琛眯了眯眼,看着無措跪在原地的春夏,最終什麼都沒說,掀簾走了出去。
春夏見狀,愣了愣卻也如獲新生,整個人都驟然鬆懈了下來。
她不敢耽誤,快速起身準備跟上去,卻因為剛才手腳被嚇得有些發軟,下馬車的時候一個踉蹌又撞了顧雲琛的後背。
「唔」
痛感一時間瀰漫開,春夏一顆心險些就跳出了嗓子眼,感到懊惱至極。
她今天實在是做錯了太多事。
「三」
正準備跪下再次求饒,前方卻是忽地響起一道爽朗的笑聲:「顧兄,你帶來的這小丫鬟還挺有意思的啊,怎地這般毛手毛腳?」
春夏抬眼看去,便見是一個面容清雋的男子,雙眼斜長,氣質舒朗。
而他身後上方的牌匾上,龍飛鳳舞的寫着幾個大字——丞相府。
此人便是丞相府大公子,盧皓月。
春夏微紅了面頰,有些無措。
「奴婢愚笨,無意衝撞三少爺,求三少爺恕罪。」
顧雲琛回頭掃了她一眼,並未帶上什麼怒意,只是淡淡「嗯」了一聲。
隨後便將這件事輕輕掀過,跟盧皓月一塊去了府中前廳。
他與盧皓月的交情不淺,此次前來也是為了一件正事,商議着不久後長公主壽宴上的賀禮。
像他們這般身份的人,在這樣的小事上也必須小心嚴謹,避免被誰拿捏了錯處,又大做文章。
可相比於這個,盧皓月顯然對顧雲琛身後的春夏興趣更大,一直在有意無意的打量着。
雖然春夏此時臉上還帶着傷,只被簡單的處理了一下,但她那一雙清魅的眼實在是出彩,勾人卻並不顯風塵,微微垂着眼的時候,整個人又顯得極其溫軟。
更別提那如雪的膚,玲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