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韓急忙在後相送。
等送走他,韓希夷方問:「舅老爺怎麼這麼大火氣?」
其實他真正想問的是:「舅老爺怎麼如此怨恨謝家?」
方初長嘆一聲,心想這不是明知故問麼。
他懶得理會他,憂心忡忡地猜測謝明理會如何吩咐謝吟月。
還有郭家,那可不是善茬!
本來就不是善茬,再有沈家和嚴紀鵬相助,會怎樣?
他絞盡腦汁也想不出一個兩全之策,來化解兩邊的恩怨。
他自己都自身難保呢:郭清啞如果有可能,必定會很樂意看見他灰頭土臉、狼狽不堪。必要的時候,她是下得去腳狠踩他的。他看得很清楚,她恨他比恨謝家人更甚!
他自己呢,可下得去手對付她?
算了,想這個幹什麼!
好男不跟女斗,跟一個十幾歲的鄉下丫頭打擂台,實在有損他的名頭!
韓希夷也知他煩,也幫着他想主意。
方初想了一想,決定先去謝家探探口風。
再者,謝明理來了,他也該去拜望,這藉口正好。
韓希夷聽了,忙說也要去。
兩人在客人跟前招呼一聲,說有事去去就來,就往謝家趕去了。
待見了謝吟月,方初便問起謝明理。
謝吟月說父親一早就離開了。
方初就看着她不語,韓希夷也擔憂地看着她。
謝吟月知道他們來意,因淡淡道:「你們放心,父親已經斥責過天良了。還有,他也下了命令:不准謝家再行陰暗手段欺負郭家,如有違抗,驅逐出族。」
方初二人聽了倒抽一口冷氣。
方初遲疑了下,道:「那謝伯父……」
他想問謝明理還有什麼決定,因為他實在不能相信他願意就這麼算了,這不像謝明理的行事作風。
謝吟月卻搖頭。不再說了。
不是她不相信他們,而是不想他們為難。如今方家和韓家都受了郭家恩惠,勢必不會再幫謝家對付郭家,所以不知道還好些。
正說着的時候。錦繡進來回道:「姑娘,去叫二姑娘和二姑爺的人回來說,他們要晚些才來。二姑娘說要去金縷坊看繡品,姑爺去接了她一起來。」
說着話,卻神色擔憂地看着謝吟月。
謝吟月果然面色一變。霍然站起來。
方初也回過味來——金縷坊?
今日郭清啞可不是正要去金縷坊麼!
他看向謝吟月,謝吟月也看向他。
他們都在心裏祈禱,別出什麼事才好。
然韓希夷一番話卻打碎了他們的希望:「還是去看看吧。謝二姑娘……嚴姑娘也在,她一張嘴巴可是不饒人的;郭姑娘又常出人意表,還是去看看放心些。沒事更好,就當看繡品好了。還能看看美人呢!」
戲謔的口氣,卻沒有引得那二人發笑。
謝吟月略收拾了一番,就和他們一起乘船走水路去金縷坊。
再說郭家,嚴未央因為父親來了,昨晚回去了一趟。今天一大早才又急急趕來郭家。
那時,清啞和沈寒梅才剛起床,正在梳妝。
嚴未央便興致勃勃地叫墨玉幫清啞梳頭。
墨玉幫清啞挽了個漂亮的雲髻,因打開她的妝盒找首飾,看見一隻金鳳釵就拿起來,就要幫她戴上。
清啞抬手阻住了。
「那是江明輝送的。」她輕聲道。
墨玉愣住了,手僵在那,不知怎麼辦。
嚴未央和沈寒梅也都沉默下來。
清啞卻沒怎麼樣,又解釋道:「要還給他。」
嚴未央怔了一會,立即換上笑臉。把自己頭上一支白玉簪子拔下來,插在清啞頭上,一面道:「郭妹妹,我知道你是個堅強的。要不然也不能當機立斷,痛下決心跟江家退親了。既這樣,索性做徹底些:咱們今天就把這鳳釵帶着,從金縷坊出來就去江竹齋,還給那江明輝。我和沈妹妹陪你去,人多聲勢也壯。」
清啞想了想。輕輕點頭。
沈寒梅道:「我也好佩服郭妹妹呢。要是我,我是不行的。」
怎樣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