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臻四處打量時,脫了手套的祁昭懿從冰箱裏拿出一瓶礦泉水,擰開瓶蓋遞給她。
「本來想請你進來坐坐,但是忘了我家房子已經一個多月沒打掃了。」祁昭懿笑了笑,表情坦然,「只能請你喝瓶水了。」
「沒關係。」言臻接過礦泉水:「謝謝。」
她喝了一口水,狀似無意地問祁昭懿:「你的過敏好些了嗎?」
「好多了,最近格外注意飲食,沒再復發過。」
言臻好奇道:「你過敏體質是天生的麼?」
「唔,有天生的原因,也跟後天抵抗力下降有關。」
言臻的好奇心點到即止:「祝你早日康復。」
「謝謝。」
兩人維持着成年人禮貌又自然的社交距離,言臻沒久待,跟祁昭懿閒聊幾句後準備離開。
祁昭懿送她到花園門口,突然說:「謝謝你。」
言臻故作不解:「謝什麼?」
「我猜你已經看出來了,在醫院那天,我本來是打算出院後在這棟房子裏自殺的。」
祁昭懿說起這件事,語氣淡定得像在跟言臻聊今晚吃什麼,「你送來的第二個蛋糕讓我覺得世界好像也沒想像中那麼糟糕,所以我試着堅持了一下,目前已經打消求死的念頭了。」
言臻頓了頓,跟聰明人交談不需要演戲,她笑了起來:「希望我做的這件是好事。」
對於生理或者精神上出現問題的人來說,求死的時候遭到阻攔,不一定是好事。
誰也不敢保證活下來以後,等着當事人的不是更猛烈更洶湧的痛苦。
能跨過這道坎,重新燃起對生活的希望,那自然是好事。
反之則會把那個人推入更黑暗的深淵。
祁昭懿聽懂了她這句話中帶着的鼓勵:「我儘量不讓你失望。」
「好。」言臻說,「想吃蛋糕就找我,老客戶有優惠。」
離開別墅小區,言臻心情淺淺地明媚了一下。
做過那麼多次任務,親眼見證過無數死亡和殘忍的人性,可她還是會因為舉手之勞救下一個人而生出成就感。
她骨子裏依然存在人類最基礎的本性。
這種明媚心情持續到半夜,躺在她旁邊睡覺的方懿和手機響了。
鈴聲把兩人吵醒,方懿和接通電話,手機那頭的人不知道說了什麼,他臉色微變,立刻掀開被子下床。
跟電話那頭的人確認了地址後,他掛斷電話,一邊從衣櫃拿出衣服快速換上一邊對言臻說:「老婆,我得出去一趟。」
言臻問:「出什麼事了?」
方懿和猶豫了一下,還是坦白道:「庭……小李在酒吧跟人打起來,雙方都被拘留了,我得去把他保出來。」
言臻聞言,起身下床,拿了車鑰匙送到方懿和手上:「那你小心開車。」
也許是心虛,方懿和對她絲毫沒起疑心,反而支持他去救李庭翊這件事似乎有些感激:「我會儘快回來。」
方懿和走後,言臻打開定位app實時監測他的行進路線。
四十分鐘後,車在本市另一個區停下,位置確實是警局。
言臻查了一下,發現這家警局距離她上次跟蹤李庭翊和方懿和去的gay吧不遠。
所以李庭翊是在gay吧跟人起的衝突?
言臻想起微信列表裏的gay吧老闆楊青川,立刻打開他的對話框,向他打聽這件事。
楊青川似乎很忙,隔了半個小時才回了一句語音,說話的背景音亂糟糟的,語氣里也帶了幾分嫌晦氣的意思。
「別提了,你老公的男朋友今晚差點沒把我的酒吧給砸了。」
言臻來了興趣:「仔細說說。」
第209章 殺死那隻布穀鳥(2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