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望春城的這幾日,段玉感覺一切都是新鮮美好的。
即便路上荒草野樹瀰漫,半天見不到一個人影,有一種隨時會被荒野吞沒的孤寂感,第二天甚至又錯過了城鎮,再次露宿荒野,餐風飲露,可他對一切並沒有什麼抱怨。
因為他覺得這世界如此荒涼,換一個角度就是潛力無限,就和他一樣未來可期。
比如現在,他便騎着毛驢吃着葡萄哼着歌,一臉愜意,結果忽然一聲驢叫,驢瘸了。
段雲趕緊從驢背上下來,這才發現這條泥路上有許多小洞。
這些洞口不知是什麼東西掏出來的,約莫碗口大小,深不見底,有的表面被野草掩蓋,很不起眼。
他的灰驢就是誤踩入其中,瘸了腿。
十六兩銀子買的灰驢,近乎三分之一的身家,才走了五天不到腿就瘸了。
這比前世好不容易買輛新車,還沒用力開就出了大事故一樣,可以說倒霉。
段雲知道馬一不小心瘸了腿,醫治不好的話,折價到三分之一都有可能。
而驢呢?
這驢不養好,真的變瘸驢的話,搞不好也一樣折價。
那樣還不如驢肉火燒。
段雲查驗了一下,發現應該沒傷到骨頭,於是他便牽着驢慢慢前行。
這幾日,灰驢馱他盡心盡力,他也適應了這騎行的節奏,自然是捨不得拿去當驢肉火燒的。
他只希望這耐操的灰驢能漸漸恢復過來。
到了這裏,這條道路上除了那些陰險的小洞外,兩邊都是一人來高的荒草,風一吹,裏面像是藏着不少恐怖事物。
因為瘸腿之驢沒法走快,中途甚至出現過婦科大夫段雲扛着驢小跑的畫面,可這一人一驢還是沒法趕到下一個落腳點了。
這裏前不着村後不着店的,除了路邊偶爾會出現一兩個無人問津的怪異神像外,一點人跡都沒有。
眼看天色漸晚,段玉知曉今晚又得露宿荒野了。
不過如今他已不排斥露宿荒野這件事,因為他前天已實戰過了,他的「破體劍氣」已愈發嫻熟,根本不懼野外蚊子的兇猛。
走過那條荒草叢生的道路,前方的地勢倒是變得開闊了不少。
段雲牽着灰驢來到了一處山坡上方,讓驢自己去吃草,他則去弄樹枝之類的生火。
結果他很快發現坡道下方也有其他人休整。
因為天色已挺暗了,他只能模糊看到兩輛馬車和一簇篝火旁的幾個人影。
看起來是走貨的商人,不知什麼原因也在這裏露宿了下來。
直至火堆燃起,那邊的人才發現了他的存在。
段雲想着要不要去打個招呼,畢竟出門在外,客氣客氣是常規操作,就像江湖中人動不動就抱拳,說老哥牛逼一樣。
可他又有點社恐,畢竟是第一次遠行,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既然不想說,那就不去說。
是的,他已經不是以前那個什麼都要考慮的社畜了,完全可以活得隨心所欲一些。
穿越了還像社畜一樣活着,那豈不是白穿了?
他要的就是逍遙自在!
想到這裏,段雲又忍不住輕鬆愉悅起來。
殺了玄熊幫上下後,如今他也算一身輕鬆了。
因為有了灰驢馱行李,段雲這弄晚餐的工具可比之前豐富多了。
取出了水囊里的水,倒在鐵鍋里,待水燒開後,便放入了肉片和番茄。
伴隨着熊熊的火焰,一鍋小小的番茄肉湯便成了。
段雲拿出了前日買的白饢,一口肉湯一口饢,只感覺身心都得到了滋養。
是的,在這地界能喝上一口熱湯,吃上一口饢,一口肉,對旅程中的人來說着實是一種難得的享受。
段雲沒有去那邊打招呼,相反那邊商隊倒是來了人。
來的三人腰畔皆掛着刀,看起來也是練過的。
見段雲手邊有劍,為首的那人拱手道:「在下黃立,少俠這是要去往何處?」
段雲照實回答道:「去望春城,驢子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