妃卻看不到了。
手掌溫熱,是安紫薰握住他的手。
他目光轉向她手腕的鐲子,他記得母妃回來後那段日子很高興,從小到大他很少見母妃那麼開心過,即使她身為得寵的貴妃,就連當時的皇后也對母妃禮讓三分。
他與東方一同學藝,回宮後才得知自己定親的消息,手中的龍吟釧母妃為他戴上。
「卿兒,母妃為你定了親事,是鎮南王的女兒叫安紫薰。」
「兒臣不要定親。」他尚且不懂男女之事,心中只覺得世間無有女子能比母妃更好。
「傻兒子,總有一天你定會遇見一個真心對你,為你不惜付出一切,只願你安好的女子,那時帶來給母妃見見,母妃就真的安心了。」
也許是情緒感染,安紫薰心中一陣酸楚,莫名的她主動握住赫連卿的手,眼不禁微紅凝向他。
赫連卿第一次見到這雙濃麗婉轉的明眸時,他暗暗為之驚艷。
狩獵最後一晚,黑暗裏他緊緊注視不顧一切保護他的安紫薰,那雙眸子堅毅果敢。
她中毒昏迷前,最後望着他的那一眼,包含的太多,他一時無法分辨是怎樣的一種情感。
真心對你,為你不惜付出一切,只願你安好的女子……
「安紫薰,過來見見我母妃。」他沙啞了嗓音卻顯得一絲悸動。
今夜,等我回來 文 / 雪芽
從地陵出來天色已晚,赫連卿將開啟影貴妃地陵石壁的鑰匙,也是那失而復得的虎符重新為她系在脖間。.
「這是我和你之間的秘密,不許再丟,或者說不要,懂嗎?」對她沒有抗拒的戴上,赫連卿的聲音多了份不易察覺的溫柔,俯在她耳邊輕輕說着,
她低垂着頭依舊沒有出聲,卻很輕的對他點了點頭。
扶着她上馬,如來時那般抱緊她,赫連卿回頭凝望母妃的地陵,妖冶的重瞳驟然一亮。
十年之隔,他想他有些明白為什麼當年母妃臨終前,做了好些令他覺得奇怪的事氯。
策馬離去,赫連卿放慢速度,卻主動的與她說話。
「想問什麼?」手指勾起安紫薰下頜,指腹摩挲來回摩挲她的肌膚。她從方才一直皺起的眉頭,還未有舒展開。
「王爺,為什麼打開地陵的鑰匙與調動西楚守軍的虎符是同一個?」她不解的問道僮。
隱隱約約的,她總有個奇怪的感覺,影貴妃身故前,建造地陵將自己冰封在裏面,似乎她預知赫連卿一定能來這裏。
「你知道北燕嗎?」赫連卿道。
「知道,北燕鐵騎縱橫沙場,不過二十多年前被西楚所滅。」安宗柏常年征戰,她自小就聽他說起過以前的那些戰事。
赫連卿眸色微暗,說起往事他語氣微涼,卻帶着一絲憧憬,「西楚帝都的守軍也是鐵騎,當時訓練他們的人正是本王的母妃。」
安紫薰想不到影貴妃還有不為人知的這樣厲害的一面。
「這地陵同樣是她構想出來,一早就命人建造的。裏面你所見的那些機關,全部出自她之手。再嫁到西楚前,無人不知北燕皇室的長公主謝鴻影。」
她心一驚,難怪這個名字她聽的熟悉。
二十多年前,帶兵滅了北燕的人,正是安宗柏。
從她眼神里赫連卿知曉安紫薰大抵是知道當年發生的事,「亡國的長公主,嫁給滅了自己國家的帝王,無論得到怎樣的寵愛,在旁人眼中,始終是需要防範的人。就連生下的孩子,同樣沒有資格與其他皇子相提並論。」
所以母妃再是得寵,她也謙和忍讓,赫連御風再將他寵上天,母妃也不准他染上一點驕縱。剛懂事,就被她早早的送出宮中學藝,一年只肯見他一次,每逢相見,她說的最多一句話,「卿兒,對不起。」
不是不愛他這個兒子,而是母妃愛他太深,生怕她死後,不能再保護他!
陷入往事回憶,他神色沉靜冷然。他沒有想過那太子位子,更不羨慕高高在上的龍椅,可他必須要活下來。
十年的時間,足夠鍛煉他的心智和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