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遠地看着這面大旗,他的臉上也在發光。
他是個很隨便的人,有好衣服穿,他就穿着;沒有好衣服穿,他就穿破的。有好酒好萊,他就猛吃;沒有得吃,就算餓三天三夜,他也不在乎。
就算餓了三天三夜後,他還是會笑,很少有人看見過他板着臉的時候。
現在他就在笑。他笑得很隨便,有時候會皺起鼻子來笑,有時會眯起眼睛來笑,有時候甚至會象小女孩一樣,噘起嘴來笑。
他的笑容中,絕對看不出有一點兒惡意,更沒有那種尖刻的譏誚。
所以無論他怎樣笑,樣子絕不難看。
所以認得他的人,都會說丁喜這個人,實在很討人喜歡,可是恨他的人一定也不少——現在至少已有五個。
小馬當然絕不是這五個人其中之一。
小馬叫馬真,此刻就站在丁喜身後,你只要看見丁喜,通常就可以看見小馬站在後面。
因為他是丁喜的朋友,是丁喜的兄弟,有時甚至象是丁喜的兒子。
可是他不象丁喜那樣隨和,也沒有丁喜那樣討人喜歡。
他的眼睛總是瞪得大大的,臉上總是帶着一萬個不服氣的表情,看着人的時候。好象總是想找人打架的樣子,而且真的隨時隨刻都會打起來。
所以有很多人叫他「憤怒的小馬」。
現在他看起來就很憤怒,一雙大眼睛正瞪着遠處那面飛揚的鏢旗,一雙拳頭緊緊地握着,嘴裏喃喃地罵街:「三羊開泰,五狗開花。真他媽的活見鬼,這些龜孫子為什麼不叫五狗放屁?」
丁喜在微笑,在聽着。
他早就聽慣了,小馬說的話里,若是沒有「他媽的」三個字,那才叫奇怪。
「但我卻還是弄不懂,」小馬又罵了幾句三字經,才接着道:「這些龜孫子為什麼不喜歡做人,偏偏要把自己當做狗。」
丁喜微笑道:「因為狗一向是人類的朋友,會替人看門,替人帶路。」
小馬道:「黃狗、黑狗、花狗也是狗,他倒為什麼一定要把自己比做白狗?」
丁喜道:「因為白的總是象徵純潔和高貴。」
小馬重重地往地上吐了口口水,瞪眼道:「不管怎麼樣,狗總是狗,狗仗人勢,狗眼看人低,狗改不了□,白狗黑狗都一樣。」
看來他對這五個人不但討厭,而且很痛恨,簡直恨得要命。
因為他是個強盜,強盜恨保鏢的,當然是天經地義的事。
小馬又道:「我雖然是個強盜,但我做的事可沒有一件是見不得人的,他媽的至少不會替那些貪官污吏、惡霸奸商做看門狗。」
丁喜道:「他們做的事,雖然未免太絕了,可是他們這五個人,卻不能算太壞,尤其是『鎮遠』的鄧定侯。」
小馬道:「這趟法好象就是他押來的。」丁喜道:「應該是他。」
小馬道:「聽說他押的鏢是從來沒有出過事。」
丁喜道:「神拳小諸葛並不是徒有虛名的人。」
小馬冷笑,道:「不管他是小諸葛也好,是大諸葛也好,這次跟斗總是要栽定了。」
(三)
鄧定侯騎的總是好馬,就象他喝的總是好酒一樣。
他的騎術也跟他的酒量同樣好。
江湖中人都承認,他不但是中原四大鏢局的主人中,最懂得享受的人,也是思想最開明、做事最有魄力的一個。
這次聯營鏢局的計劃,就是他發起的。他的少林神拳已經到□分火候,據說,鄧定侯武功已不在少林本寺的四太長老之下。
聯營鏢局成立後,他的名聲在江湖中更響。
他的妻子美麗而賢慧,他的兒子聰明而孝順,他的朋友對他很不錯。
今年他才四十四歲,正是男人生命中精力最充沛、思考最成熟的時候。
象他這麼樣的一個人,還會有什麼遺憾的事?
有!有兩件——中原四大鏢局中,歷史最悠久的「大王鎳局」居然不肯參加他們的聯營計劃——那王老頭子實在是個老頑固。
「這個人簡直就跟他用的那桿槍一樣,又老
109番茄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