堂下的人,王曠都知道他們的名字,但這該走的流程還得走一遍。
「是,大人。」
「那好,你們就替馮盼睇出銀子,有問題嗎?!」
雖然是問句,但是語氣卻不容拒絕。
馮大才奸詐道。
「大人,草民有話要說。」
「講。」
「這馮盼睇原本是草民的女兒,但她做出了那種不要臉的事,草民已經將她趕出了家門,斷絕了關係。她已經不是馮家的女兒。」
馮大才心裏一盤算,想着出去二兩銀子還不夠,二十大板誰知道還能不能活,就算能活,可不一定能生,那就說明沒人要啊。
說不定還得他花銀錢看病,打了板子也幹不了活,還得他養着。
怎麼算,馮大才都覺得這筆買賣划不來。
馮盼睇於馮大才而言,不是女兒,只是一個待價而沽的商品。
有用的時候,因為所謂的父母恩情,肆意壓榨着馮盼睇,對一頭牲畜都比對自己的女兒好。
沒用的時候,又像是甩鼻涕一樣一把甩掉。
馮盼睇聽聞馮大才的話,縱然多年遭受打罵,可她的心裏對馮大才何小草,她的爹娘還是有期待的。
馮盼睇一個十四歲的姑娘,在另一個世界,才是個中學生。
很多三四十歲,甚至六七十歲的人都無法抽離對父母的期待。
為了所謂的父母的滿意,竭盡全力的付出,將自己該珍惜的另一半卻毫不珍愛。
為了幾乎不可能的父母的愛,像是入了魔一樣的付出。
仿佛這樣就能換來父母的愛一樣。
其實並不會得到,大多數得來的只是利益下的一句虛假之話,僅僅是為了讓他們更好的更沒有怨言的犧牲與付出。
馮盼睇知道她爹娘並不在乎她,可是她還是會不由自主的幻想。
或許她爹娘是愛她的,只是因為家中沒錢而已。
若是家中不是那麼困難……
但現在,馮盼睇不能再騙自己了。
有人說,傷心到極致的時候,是沒有眼淚的。
馮盼睇雙眼無神,她扭頭看向馮大才何小草,可她的眼神卻沒有聚焦。
好像在透過他們想像,愛她的爹娘會是什麼樣子的。
反正,不是現在的馮大才何小草。
不遠處,縣衙門口圍了無數的百姓。
多數人,其實是站在馮大花何小草這邊的。
「一個姑娘家,真不要臉,早該趕出去了,省的帶累家族。」
「要是我家的女兒,我早就打死了。」
圍觀群眾的口中,是對生命的蔑視和不以為然。
好像他們口中說的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隻小貓小狗,小魚小蝦。
馮大才神情得意,何小草也是一副我怎麼生了你這麼個不要臉的女兒的悔恨厭惡。
【還斷絕關係,他們是非要把女兒逼死才甘心!】
【既然說斷絕關係,那就把斷絕文書拿出來!拿不出來那就是欺詐,不知道欺詐朝廷命官是怎麼個懲處!】
古代斷絕關係,其實是完完全全的斷絕關係,是犯了罪都不會被連累的那種斷絕。
而不像現代似的,斷絕了關係,但卻依舊用得到他們,便繼續用血緣生養恩道德綁架,用輿論控制他們,謀取利益。
這也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吃人。
吃人可以不是個動作,而是含義。
【馮盼睇固然有大錯,可父母愛子則為之計深遠,哪個疼愛孩子的父母,不為自己的孩子打算,謀劃呢!】
【別說二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