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劍奇情》的,就是唱的他們的事。其實真正柳湘蓮和尤三姐的故事恐怕要等這個朝代換了才可以真正拿出來傳頌。
賈雨村原來對才子佳人的戲並不喜歡,但柳湘蓮這個事情頗有些悲憾的國讎家恨在裏面,難免也讓他想起自己的命運,但柳湘蓮雖然活着,真相已經淼淼,大家都信着故事裏的,也沒有什麼奇怪。但想不到是冷郎君柳湘蓮歷經這些事,還居然出沒在蔣玉菡家,只怕總有些緣由的。
二人轉過廊檐卻看到寶釵在學館內寫字,穿了一件鵝黃色的對襟大褂,越發顯得唇紅齒白,賈雨村想起京中的一個藥店買過一些婦女養顏的藥,想着或者寶釵和這藥店有什麼聯繫。他示意蔣玉菡不要驚動她,自己悄悄進去,看寶釵寫的是《邶風
燕燕》,正寫到「瞻望弗及,實勞我心。」賈雨村看得發呆,寶釵驚覺,紅了臉,忙施禮道:「先生到來,未及遠迎,恕罪。」
「打攪雅興了。正要人請奶奶呢。」
蔣玉菡忙說明意圖。
寶釵忙拒絕:「這些年深居簡出,教幾個小學生尚可,略和幾位女眷相處或還應付得來,與外界人等交往,恐怕應酬不當了。」
雨村笑:「奶奶是怕和我們這些蠢男人交往。如今亂世,迂守禮教,大可不必了」
寶釵正色道:「任何時候,禮教不可廢的」
賈雨村認真地,「奶奶自己也知道這事情的嚴重,明史案株連千人,不到三十年,大大小小**已經二十多起,此書已經引起當今皇帝注意,莫非奶奶真要眼見生靈塗炭,家族湮滅。」
寶釵輕輕嘆氣:「蒲柳之質,不是不願出力,只是恐擔當不當,反而誤了大事。須知此書早已流出,需改得不露痕跡,工程也是十分浩大。而能修整此書之人,既要有曠世之才,又須得有國破家亡中痛定思痛,富貴流離後落拓之情殤,還得有不顯山不露水之文筆,與承上啟下間潛伏之智慧。先生如何能以我為主。
賈雨村微微一笑,你在書中有一首詩,給我印象極深
桂靄桐陰坐舉觴,長安涎口盼重陽。
眼前道路無經緯,皮裏春秋空黑黃。
酒未敵腥還用菊,性防積冷定需姜。
於今落釜成何益?月浦空餘禾黍香。
寶釵默默無語,賈雨村道:「奶奶原來就如同秋菊,如今秋風肅殺之際,實在不可以再冷漠下去了。」
蔣玉菡忙從懷裏掏出一張紙條遞過去,「奶奶切不要着急,看看這名單。」
寶釵接過名單,第一眼看過去不禁掉下淚來。那上面赫然寫着:梅若曦。
原來這個梅若曦是薛寶釵的堂妹薛寶琴和梅翰林之子的孩子,薛寶琴一直下落不明,寶釵沒有想到這孩子居然還活着。前幾年聽說梅翰林之子續弦,她也沒有去問這孩子哪裏去了。如今名字赫然在冊,心裏如何不驚。
賈雨村道:「我四處尋訪,這個梅翰林之子早在賈家被抄家之前就已經亡故,這個假的梅翰林之子到底是什麼人呢,你妹妹何時嫁給他,你妹妹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你的母親是否和他在一起,難道你一點也不在意。」寶釵鎮定自己,「寶琴只是我堂妹,出嫁之時我們家已經落到這步田地,我自然不能和她往來,他有了孩子來報過喜,我送了我的金鎖給她,卻因為舉家遷居金陵,沒有去看那孩子。」她沒有說那一晚薛寶琴在月子裏抱着孩子過來,求她收留孩子,卻被她拒絕,讓她帶上金鎖將孩子送到育嬰堂去的舊事。在她,不是怕自己照顧不了這孩子,是怕這孩子被自己連累,自己屋外總有宮中的人在巡視,果然寶琴抱了孩子剛走就被人追殺,下落不明。如今見到這孩子的名字,自然是難免激動。她問蔣玉菡:「這孩子真是梅翰林家的。」
原來這孩子確實是梅翰林的孫子,梅翰林之子這些年帶着他顛沛流離,是寶琴的丫頭一直照顧,為了照顧這孩子,那丫頭續弦做了梅夫人。寶釵默默。
再看第二個名字,名喚林郁榕的,這個字讓她心中一動,雨村微笑:「這個孩子是個神童,頗有詩名,我看石頭記中有很多詩詞,所以我找了這個才學過人的學生來。」
薛寶釵冷笑,先生找個姓林的學生來,不是只是為了寫詩這麼簡單吧
林如海點頭,「我尋訪了很久,林家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