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京春日的夜晚,氛圍總是微妙而溫婉,夜色並不顯得咄咄逼人,反而帶着幾分青澀。
昏暗的燈光下,鬼冢桃看着風見野一臉不高興的樣子,難得的沒有嘴硬。
「我跟你走就是了。」
她站在床上,打開壁櫥,拿出放在裏面的老舊皮背包,收拾自己的行李:「風見同學,你會後悔的。」
「不用帶太多衣服。」
風見野看到她拿出疊得整整齊齊的內衣,起身離開房間,在走廊上等待。
片刻後,穿着松松垮垮的t恤和七分褲,背着老舊皮質背包,懷裏抱着貓薄荷的鬼冢桃走出房間,她精緻的臉看起來有些不服氣,像是被捏住後頸皮的流浪貓。
「和那些破爛不堪的日子說再見吧。」風見野揉了揉她的腦袋,輕聲說道。
「是,是。」
鬼冢桃猛地搖頭,抱着貓薄荷下樓,出門,上車。
風見野跟着她下樓,坐進駕駛位,駕駛白色奔馳向港區駛去。
車速並不快,晚風帶來海水潮濕的氣息,遠處高樓大廈的霓虹燈與繁星相互輝映,在這樣的夜晚裏,人們的心靈似乎更容易相通。
「不回公寓嗎?」
鬼冢桃用手將黑色短髮撩到耳後,細聲細氣地說道:「就算你想帶我逃到其他地方也沒有用,會有人搜查。」
「嗯?你還不知道嗎?」
風見野打開中控車機上的音樂app,播放《向夜晚奔去》:「手套箱裏有一份協議,你現在是我妹妹了。」
鬼冢桃打開手套箱,拿出厚厚的協議書,藉助一閃而過的路燈燈光閱讀。
「為什麼要做到這種程度?」
短暫的沉默後,滴落的淚珠打濕了協議書,她連忙用衣服去擦。
「只是收養了一隻流浪貓而已。」風見野淡淡說道。
「就算你這麼做,我也沒有可以報答你的東西。」
鬼冢桃揚起臉,哽咽着聲音說道:「我也不會因此改變自己。」
「現在的鬼冢同學就很可愛。」
「我說話惡毒。」
「也很可愛。」
「我可不會依賴你、黏着你之類的。」
「嗯嗯,我知道。」
「惡語相向也沒關係?」
「大概吧。」
「害蟲,噁心。」
鬼冢桃將協議書抱在懷裏,轉頭看向他的側臉,眼裏飽含春日夜晚的露水:「就算你為我做了這麼多,部長依舊是我。」
「還有,我必須聲明,我不是妹妹,是姐姐。」
她的聲音里不乏輕鬆的感覺,說話的內容也非常像貓貓表示「我才是主子」。
「明天一起去看房子吧,挑你喜歡的買。」
風見野說這句話時有種讓家貓挑個喜歡的航空箱的感覺,嘴角不自覺勾起笑容:「然後去買衣服,你也不需要打工了,社團活動經費就是你的零花錢。」
不需要養其他貓了,他已經養了鬼冢桃這隻經常呲牙咧嘴、脾氣不太好的流浪貓。
「那本來就是我的。」
鬼冢桃看着他得意的笑容,「哼」的一聲轉過頭,不再理他。
「明けない夜に落ちてゆく前に~」
夜色中,白色奔馳在公路上疾馳,兩側燈火通明,音響里傳來好聽的女聲,鬼冢桃看着飛速流逝的霓虹燈,覺得自己在做夢,置身於這樣的氛圍里,她清晰地感覺到自己距離那些不堪回首的日子越來越遠了,心一下子安靜下來。
「你剛剛說買房子?哪來的錢?」鬼冢桃喃喃道。
「我的駕照被吊銷了,所以我把這輛車賣掉了。」
風見野用餘光瞟了她一眼,語氣輕鬆地說道:「足足兩千萬円,夠我們在學院附近買套很不錯的房子了,為了向送我見面禮的傢伙道歉,我可是陪他釣了一下午魚。」
「因為我嗎?」鬼冢桃輕聲問道。
「不,大概是因為超速吧。」
風見野將油門踩到底,引擎轟鳴,胎噪蓋過了風阻:「我實在沒辦法理解,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