湛雲葳在前廳忙着認人的時候,越無咎和越懷樂在湖邊忙活。
越懷樂看着哥哥掏出來的陣法羅盤,不知怎麼的,有些不安:「這能行嗎?要不還是算了,萬一湛雲葳出了什麼事,我們怎麼和祖父交代?」
「出不了事,不過一個四象和合陣。」越無咎篤定道,「你要是不幫忙佈陣就站遠點,別在這妨礙我。」
越懷樂聽他說是「四象和合陣」,鬆了口氣。
這算是一個溫和的陣法,往往用來困住對手,讓身處其中的人感覺到飢餓難忍。
陣外一刻鐘,就是陣中一日。
「她不是吃不了苦才嫁給越之恆麼,我偏要關她半個時辰。」越無咎想,他偏要讓她在陣中餓上兩日,吃些苦頭。
他當然不可能明目張胆傷害湛雲葳,用這樣的陣法,保證出來以後連個擦傷都沒有,湛雲葳也沒法告自己的狀!
越無咎佈置好了以後,對妹妹說:「你一會兒避開越之恆,把她引過來。」
「我和她不熟,怎麼引過來?」
越無咎沉吟了一會兒,道:「你就說,母親在涼亭這等她,有些體己話要單獨同她說。」
越懷樂忍不住吐槽道:「哥,我發現你不干正事的時候,腦子倒挺好使的。」
惹得越無咎在她頭上打了一下:「廢什麼話,趕緊去。」
見妹妹應聲去前廳,越無咎不放心地叮囑道:「你記住陣法的位置了吧?一會兒你可別進去了,不然我還得想辦法撈你。」
「記着的。」
*
湛雲葳出門的時候剛辰時,現在抬頭一看,竟然快正午了。
她不知見了多少位夫人,其中還有幾個心術不正的,試圖給她塞超出禮制的東西,暗示她在越之恆面前說好話,幫家中後輩在王朝撈個官職。
來人腆着臉笑:「甭管官職大小,只要掌司大人賞個臉就行。我家那孩子必定鞠躬盡瘁,死而後已。」
湛雲葳看着那個露出一條細縫的盒子,裏面裝着拳頭大小的一塊聚靈石,她心中浮現出幾分怒意。
靈域靈氣稀薄,哪怕是上等靈石,也淬鍊不出多少靈力,但聚靈石不同。
往往一塊指甲蓋大小的聚靈石,就蘊含了無數純淨的靈力。但聚靈石這種東西,只有渡厄城有。
達官貴人、或者世家子弟自然不會拼了命去換財富。
但是他們會讓靈域貧困的百姓去。
這樣大一塊聚靈石,不知是多少百姓的命。湛雲葳閉了閉眼,平息怒意。
湛雲葳說:「據我所知,王朝確實有些官職還差人。」
對方喜上眉梢:「是何官職?」沒想到越之恆油鹽不進,他這位夫人倒是上道。要是能進徹天府,以後豈不是可以在王城橫着走?
可還沒等高興完,就聽見面前少女笑盈盈說:「倒夜香的小吏。」
對方反應過來她什麼意思後,臉色大變:「你!」
湛雲葳冷笑:「不是你說,無論官職大小,都是榮幸?」她沒想到,罵人的話還是用上了。
成功把人氣走以後,湛雲葳心裏終於沒那麼堵。
好不容易忙裏偷閒休息一下,面前卻又來了一個年輕的姑娘。
湛雲葳當然認得她,是越家二房的小姐,叫做越懷樂。不過她與越懷樂一直沒什麼交集,算不上熟悉。
越懷樂目露驚艷,來之前越懷樂還在想,這位新來的嫂嫂是否言過其實,比得上傳聞美譽。然而見到真人,越懷樂發現眼前少女,說是千嬌百媚也不為過。
她心情複雜,難怪越之恆這樣一個冷血狂妄的人,也會願意娶湛雲葳。
她按照兄長的話說:「湛小姐,我是越之恆的堂妹越懷樂,我娘找你,有些話要單獨與你說。」
二夫人找她?
說起來,越家這位二夫人是個聰慧的人,一向深諳中庸之道。既不多奉承越之恆,卻也不去招惹他,和越之恆維持着表面上的平衡。
「二夫人找我什麼事?」
越懷樂轉過臉,說:「我也不清楚,大概是關於堂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