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錦回繁蔭院時,季源已經帶着綠染等候着了。
「季叔,一路辛苦了。」
季源拱手,「姑娘客氣了。」
隨後指着綠染,「人帶回來了。」
又有幾分氣憤,「這一路上,若不是山奈看的緊,她三番五次想逃走,差點誤了姑娘大事。」
葉流錦回看綠染,見她目光呆滯,頗有幾分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
「你如今是仗着孤身一人,我奈何你不得了?」
綠染報以冷笑,「姑娘縱然有萬般算計,難道還能逼着我開口?」
一路奔波回撫州,發現母親卻已死了多年的時候,她恨不得殺了所有的人。
老天啊,為何如此不公!
她用花言巧語騙得一行人為她母親收殮屍骨,重新修墳。
卻並不打算把知道的事情告訴葉流錦。
憑什麼她這一生孤苦伶仃,母親更是悲慘淒涼,而這些高門貴女卻個個妄想能圓滿幸福。
只因她是平民,她們是官宦麼?
季源聞言厲聲道,「你這般言而無信,不怕遭天譴麼?」
綠染蜷緊手指,「若這世上真有因果報應,有天譴,也該是先劈別人,幾時能輪到我?」
「你!」
季源被她說得啞口無言。
葉流錦微微一笑,「好,好,你就是要這樣,綠染,你就這樣,我才不會不心安。」
綠染看着葉流錦平靜的表情,只覺得古怪,同時心裏還湧起一股恐懼。
葉流錦笑容如常,
「你這般有恃無恐,倚仗的什麼?倚仗着你娘死了,沒有人能再成為你的威脅,你也再也不願意被別人威脅。」
「可是綠染啊,你娘的墳,是季叔修的,我現在就可以派人重回撫州,挖了你娘的墳,掘了你娘的棺材,屍骨曝曬於烈日下,再磨成灰燼灑向河水之中。」
「你敢!」
綠染繃不住了,臉色蒼白,壓抑着數不清的怒氣和心慌。
「你是世家貴女,你的教養呢,你的德行呢,這樣行事作為,不怕遭世人譴責麼?不怕給你的名第抹黑麼?」
葉流錦挑眉,「比起你偷梁換柱,讓我姑母骨肉分離,我這又算什麼?」
綠染眼前發黑,嘶聲道,「這一切都是陛下乾的,與我何干!」
葉流錦厲聲質問,「我不過是想找回姑母的骨肉,又有什麼錯!」
見綠染眼淚橫流,幾近崩潰,葉流錦繼續說道,
「我對你先禮後兵,救你性命,送你回撫州,季叔更是為你娘修墳,卻換得你無恥耍賴。」
「好!」
她猶如地獄爬出來的厲鬼,「那你就看着你娘是如何屍骨無存,成為孤魂野鬼,不止你娘,你家列祖列宗的屍骨,我都要挫骨揚灰,再請道士做法,永世不得輪迴!你若無所謂,那就繼續與我僵持到底!」
「瘋子!瘋子!」
綠染再也忍不住聲嘶力竭,瘋了般的大喊。
她眼睛瞪大,眼淚一顆一顆的滑落,鋪天蓋地的驚懼差點讓她停住了呼吸。
而葉流錦卻絲毫沒有停下的意思,
「你不說也罷,反正宮裏還有個容才人活着,再不濟,我有辦法讓陛下親自告訴我。」
「至於你,大理寺的昭獄在宮中多年你也聽過吧,可巧大理寺少卿曾受過我父親恩惠,我會讓他好好關照你,你就遍嘗刑法,然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的爛在永絕於世的煉獄裏吧。」
說完最後一個字,葉流錦再也不看她,吩咐季源,
「把她給我帶下去!」
眼看就要被帶走了,綠染終于堅持不住的癱軟在地。
「我說,我說,求姑娘饒命!」
她跌坐在冷硬的地上,雙手捂着臉,泣不成聲。
葉流錦卻突然轉身,猛地一耳光扇在綠染臉上。
她用了極大的力氣,加之近來有隨着煙水習武鍛煉,竟然將綠染生生打翻在地,吐出一口血來。
「敬酒不吃吃罰酒!」
第96章 逼問綠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