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韞之沐浴完,穿上乾爽的衣裳,這才披着外衣,坐在帳中拆閱許清宜的信。
燈火下,他逐字逐字地看着,面容專注。
裏頭寫的也不是什麼肉麻的情話。
許清宜只是分享他們母子幾個這兩天的生活起居,都幹了些什麼。
以及裴徹的婚事。
最後就是問問他在軍營過得如何。
謝韞之看罷,指尖摩挲了一下信紙,隨後仔細收起來放好,又提筆寫了一封回信。
格式和許清宜的差不多,能交代的都寫上去,然後交給送完東西回來的紫霄。
「轉告夫人,平日出門多帶幾個護院。」謝韞之道,雖然信上也寫了,但他還是特意叮囑一句:「禛哥兒那三腳貓功夫,若碰上真正的硬茬,就只有挨打的份。」
「是。」紫霄應道。
然後不敢耽擱,出了軍營便往城裏趕。
不多時,廖袁老將軍進來找謝韞之說話,看見滿桌子的滷味燒肉就笑了,還有花雕:「哈哈哈,哪來的好酒好菜,你竟然給自己開小灶?」
印象中,謝韞之可不是這樣的人。
他是勛貴子弟,卻從來不給自己搞優待。
「內子遣人送來的。」謝韞之道:「廖將軍請坐。」
「哎,那我就不客氣了。」廖袁搓搓手,大馬金刀地坐下。
「您自便。」謝韞之給他一雙筷子。
「好好好。」廖袁拿起來就夾了一塊燒肉,表情享受,然後一邊給自己倒酒一邊調侃:「現在知道娶妻好了吧?不娶妻,誰給你往軍營里送酒菜送衣裳?」
謝韞之側目,看來家裏給自己送酒菜衣裳的消息,已經傳出去了。
眼前這名小老頭,正是聞風而來蹭吃喝的。
「一年不見,您越發嘴饞了。」他嘲笑。
廖袁:「」
次日早上,許清宜才看到紫霄帶回來的信。
看着簡潔的敘事方法,她好笑地感嘆,自己和謝韞之當真挺合拍的,都是爽快直接不粘糊的人。
喜歡就說,想要什麼就做,絲毫不會扭捏和拖泥帶水。
謝韞之這樣的人,還真就適合一個成熟的女人,否則可能會受不了他直來直往的相處模式。
如果是個喜歡浪漫的小姑娘,很可能會覺得,對方到手了就不珍惜了。
還好許清宜不是,她可太喜歡有事各自忙碌,沒事再湊一起滾個床單的模式。
不用說什麼愛不愛的,關鍵時刻有用才是最好的告白。
「爹回信了嗎?」禛哥兒一早起來,看見娘笑吟吟,就打着哈欠問。
許清宜看他一眼:「回了,他說你三腳貓功夫。」
禛哥兒:「」
他那天一個打好幾個,分明很厲害,爹怎麼就不能像娘一樣多誇誇人呢?
母子關係,還得靠襯托啊,許清宜見狀趕緊道:「別聽你爹瞎說,你在娘心裏厲害得不得了,頂呱呱。」
「嘿嘿。」禛哥兒也是好哄,立刻就眉開眼笑了。
「今天自由活動,你們想出門就出門。」許清宜捶捶胳膊說:「跑了兩天,我也跑累了,今天就待家裏陪珩哥兒。」
沈舉人要考試了,也不能一天都把珩哥兒扔給對方。
「我」禛哥兒正想安排自己,忽然收到大哥的眼刀子,只好不情不願地改了口:「我也累了,娘,我不出去。」
臨哥兒滿意地收回眼神,對許清宜道:「我攢了幾篇文章,拿去給老師看。」
「嗯。」兄弟倆的眉眼官司,許清宜看在眼裏,不過她沒有干涉的理由。
老大是個有分寸的人,這小一年來進步顯著,已經從社會不穩定分子,進化成品學兼優的楷模了。
是啊,眨眼功夫就過了這麼久,想想還怪讓人感慨的。
天頭不早了,辭別母親,臨哥兒披着披風往外走。
因着天氣還冷,他的領子上圍了一圈雪白的兔毛,襯得清冷乾淨的面容十分俊秀。
現在走在大街上,臨哥兒也是十分惹人注目的存在,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