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萋踏進茶室時就開始打量神色淡定喝茶的男人。
看着四十多歲,長得其貌不揚。不過衣服上的配飾、手腕上的表都是好東西,看着就不是一般的有錢。
時萋本來熱情的情緒一下子就熄了。
這種人應該不缺錢,拿着這麼好的東西到古玩街上,大約是想讓各家老闆給他瞧瞧的。
時萋視線挪到崔婉然身上,她正趴在桌子上一寸一寸的打量瓶身,至於底足和款識,時萋不回來,她自己也不敢拿起來瞧。
感覺到旁邊的光線變化,崔婉然一抬頭,見是時萋回來了,忙喚她過去看。
時萋戴上手套走過去,穩穩握住瓶頸轉圈檢查了一番,又微微歪了一下瓶身看其底部。
她越看眉頭皺的越緊。
一旁的崔婉然驚疑不定,看了眼她的臉色,又看了看她手底下的月瓶。不會吧?!這東西被她看了個遍,無一處有毛病的地方,難道有什麼是她沒注意到的?
等了好一陣,發現時萋並沒有點出問題來。崔婉然心底緊繃的神經稍微鬆了松,一度懷疑時萋是不是因為想壓收購價,才做出這個表情的。
想來自己剛剛是過於興奮激動了,賣主可能會藉此情況抬價。
崔婉然心裏琢磨着一些有的沒的,時萋那邊已經看完了,抬頭看見她把手套拽了下去扔在一邊,張口開價道:「老闆你這東西我們出兩萬。」
崔婉然覺得她可能是少說了個「百」字。
她這邊瞧瞧,那邊看看,漸漸穩住了心態,安靜的在一邊旁觀時萋與那人交涉。
端着茶杯的男人並沒有因為時萋的出價而憤怒,只是笑的輕蔑又諷刺:「我這件可是清代早期的宮廷物件,你這個掌柜也忒沒眼光了些。兩萬?呵呵......」
光憑藉肉眼,時萋其實也沒看出有什麼問題,無論是從器型裝飾都具備清朝早期的宮廷掐絲琺瑯器特徵。
清代的琺瑯器,時萋接觸的不多,手裏頭也沒這種東西,還真沒個對比性。
從知識角度尋找「假」的特點,又什麼都沒找到。
若是一般人都會相信這是個真貨。
不過她自己看完後,還有竹子再過一遍,這雲龍紋掐絲琺瑯月瓶,最後卡在竹子那兒了。
知道是假貨後,時萋慢悠悠的坐回沙發上:「我給您開的價位您就知道是什麼意思了,兩萬塊是肯定這東西的工藝水平,能做成這個樣子,成本沒有個三五千的,恐怕下不來。」
中年男人活動了一下自己手腕上那價值四五百萬的愛彼依舊淡然,他起身點了點頭道:「既如此,我去別家看看。」
他走的爽快,崔婉然實在是焦急,眼睜睜的看着人把東西裝箱帶走,她拽了拽時萋的袖子:「我給我爸發了消息,估計他也快回來了,再拖一會兒也行啊.......」
時萋挑了挑眉:「崔老闆快到了?」
崔婉然解鎖了手機,瞄了一眼信息:「嗯,五分鐘之前給我發了消息,說馬上到。」
時萋還真想看看以崔老闆的眼力,能不能看出什麼來。
當然竹子是不會出錯的。
她就是想知道那東西到底假在了哪裏。
有時候明知道它假,但說不出個所以然,也是挺麻煩的。
比如現在,崔婉然不停的請教,到底從哪裏看出來有問題的。
她知道自己的眼力不行。
遇到這種以假亂真的情況就要多看、多聽、多問。
時萋:.......
怎麼說呢,高科技掃描出來的?
姍姍來遲的崔老闆,聽說帶着雲龍紋掐絲琺瑯月瓶上門的人已經離開了,並沒像崔婉然那樣不淡定。
「走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