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玥陶出事的時間,剛過去不足一個月。
所以在鎮裏還算的上是熱門話題。
其他地方可能會有所顧忌,並不把這些當談資。
只除了紅柳巷子。
名字聽着不正經,實際上這邊並不是什麼花街柳巷,而是貧苦百姓偶爾過來聽書喝茶的地方。
紅柳巷子的街面寬窄不一,兩旁的房屋也是高矮不齊。
一些茶棚沿着街旁的房屋搭出來,擺上幾條板凳,幾張桌子便能做生意。
茶水也便宜,一文錢的茶可以一直續水。
當然,茶葉是不換的。
有些上了年紀的,會過來坐上許久,直到那茶水淡的看不出一絲顏色才會離開。
茶棚中說書人也是茶攤老闆,他講的東西並沒有定數,有時候是似真似假的神仙故事,有的是大都城裏不知名達官顯貴的秘辛,有時候就是一些百姓們的雞毛蒜皮。
除了茶棚,周圍還有做吃食的攤子,寬面、餛飩、大餅等等。
會來這裏吃東西的,除了本地的窮人外,更多的是走街串巷遊走於大城鎮和小村落的貨郎。
他們時常在各地落腳,對於類似紅柳巷這種吃食便宜又管飽的地方如數家珍。
和老闆們混的也好,會把自己聽到的新奇事講給周圍人聽。
來紅柳巷的沒有什麼富裕的人,自持身份的也不會到這麼髒亂的地方買東西。
茶水攤老闆也不怕自己說的深了淺了會被貴人聽去。
時萋有空閒就會來這邊坐坐。
縱馬傷人的貴族並沒有掩藏身份,來往於紅柳巷子裏的貨郎見多識廣,只憑其馬上所戴的標誌,就知道他是哪家的,再加上行事作風和年歲去推斷,知道他是誰很容易。
但這人並不是本地的,浮山城李家人的標誌,再結合李家最近來鎮裏的,便只有那個性情乖張,不受管教的李家四子李文信。
經過多方打探,確定了這個消息的準確性後,時萋漸漸沉寂下去。
當朝律法中就有規定禁馬眾中,若是普通人當街縱馬,甚至撞死了人,即便不以命抵命,也要被板子打個半死再關入牢中。
律法嚴格但無作用,敢在街上揮鞭打馬的都有背景,撞到人是常事。
有的會甩下一些銀子做賠償,有的直接視而不見。
曾經有人狀告過當街縱馬踩死自家幼童的,官府不僅沒為其主持公道,反而稱告狀之人無人證屬誣告,打了告狀者二十大板。
因有這樣的先例,也不怪百姓認慫,遇到這樣的事只能自認倒霉。
時萋再次練起上一世的功法。
在這個鎮上,她只住了大半年。
雖然嗓子已經好了,但時萋依舊沒有開口說話,全當自己是個啞巴,免得齊家招惹上什麼麻煩。
這具身體的練武天賦也不錯,年紀又小,練起來比上一世還快。
就算進展的快,半年多時間也有些緊張,她把大部分精力都用在練習輕功上。
做人就要猥瑣一些,打不過也就罷了,不能把命搭上。
還得溜的快。
臨走前,時萋往齊夫人枕頭下藏了大包碎銀子。
整銀都帶印記,不好花用。
另外寫了封道謝的信件夾在其中,信里給自己編造了個在這個時代算是離奇,但在現代小說里常見的真假千金身份。
說自己是一大戶人家的千金,但出生時被奶娘掉了包,本該是小姐的人成了丫鬟,丫鬟成了小姐,等家裏人發現時,她早被奶娘家送到了偏遠的鄉下後殺人滅口,她命大逃過一劫。如今家人千辛萬苦終於找到了她,但這些事關大家族顏面,如此秘辛不宜聲張,所以家人才偷偷把她帶走,她怕突然失蹤又不留個隻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