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七章國葬
嚴澤不知道怎麼安慰連河。
連溪對他而言,跟親生妹妹並無二樣,他看着她一天天的長大,看着她一天天的出落的愈□□亮,看着她越來越懂事。
祁安被攻陷的時候,隨着時間的慢慢推移,大家已經做足了思想準備,包括他和連河在內,都非常坦然的面對着生死。
每一場戰爭,都會伴隨着無數人的鮮血和生命,這種宿命般的結局,不是他就是別人。
但是整座祁安,幾十萬居民,最不應該面對死亡的,就是小溪。
為了別人離開,又為了親人回到祁安,最後為了整座祁安,在眾目睽睽之下,永遠的離開了這個世界。
輪迴的信仰者說,人的每一次死亡,其實就像是花的每一次凋零,等待合適的時機,它會再次悄然的綻放在人間,反覆輪迴。
他想到這,嘆了一口氣,將這句話說了出來。
&也信這一套?」連河點燃了一根煙,煙霧酒店的房間裏散開,他嘴角勾着,眼中露出嘲諷,「如果真的有輪迴,那也輪不上小溪。」
嚴澤是醫生,當然明白死者家屬很少有人坦然面對家人的死亡,在相當長得一段時間內,他們都會拒絕這個事實。
感情越好,越不能承受。
更何況連溪是連河親手帶大的,父親母親的角色也一同承擔了過來。
這樣的話題越進行下去,氣氛會越壓抑,他回到了正題:「剛剛工作人員……」
連河突然暴躁了起來,一腳踹飛了前面的椅子,這個時候,窗外已經放起了哀樂。他受到了刺激,他顯得越來越焦躁,周邊所有能扔的東西都被他砸碎了。
嚴澤從地上撿起散落的安眠藥,沒有出聲,收拾完後,他將安眠藥重新放回床頭:「國葬儀式馬上就要開始了,工作人員正在底下等你>
&沒聽懂我說的話嗎,小溪還活着,我參加什麼鬼葬禮!」
嚴澤揚手,反手就是一巴掌,「啪」的一聲,在寂靜的空間裏迴蕩。
&了麼?」嚴澤面目表情的看着連河,眼中都是沉痛,他從紙盒裏抽出紙巾遞給連河,「還有十分鐘,我去外面等你。」
連河聽着背後光門的聲音,沉默了半晌。
抹了一把臉,才發現手上都是水漬。
——「大河,自由是什麼?」
——「自由就是……小溪以後的路,可以自己選擇怎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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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安。
陰天,微風。
破敗的街道還沒有來得完全修復,藤蔓從牆角和陽台上透出,透露出點點的生機。
安花大廈的廢墟前,已經豎起了一組全新的雕塑——
那是一個年輕女子,穿着裙子,長發被風吹起,她雙手合十,閉着眼睛正在祈禱着什麼,嘴角上揚。
她身邊的男人,一身軍裝,手拿着軍帽,短髮稍稍凌亂,含笑而立,彎起的眼角,默默的注視着側邊的女子,手微微抬起,似是為她擋着陽光。
這一組以連溪和姚守為原型的雕塑,是祁安的居民自發為紀念他們雕刻的。
這裏沒有舉行國葬,但是他們自發的為這一城逝去的生命悼念。
時不時有人來到中央廣場前方,他們將手中的花,放在了雕塑的面前,對着雕塑沉默着,或鞠躬過敬禮表達敬意。
嘉蘭了坐在路行車山,側頭看向窗外:「是不是,快到了?」
方勇坐在駕駛位置上,低聲回答:「還要等十幾分鐘,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嘉蘭搖了搖頭,手捂住小腹的位置,表示自己和孩子都沒有事。
她肚子裏的孩子已經四個月了,還沒有怎麼顯懷,但卻是最應該注意的時段,前段時間她驚嚇過度,很長時間沒有緩過來,所以孩子懷的並不是特別輕鬆。
那時候祁安的花房毀得差不多,沒有毀掉的,儀器也幾乎報廢,她被聯邦軍的運輸機帶到了臨城,這幾個月都是在臨城生活。
花醫建議她儘量多休息。
可是今天,她怎麼能夠休息的住呢?
那個曾經救過她的年輕女子,在慌亂的人群中握住了她的手,將她背了起來。她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