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老實話,生產隊的時候,又有幾個人沒偷過大隊的東西。」周懷安拍拍他,「你跟大家說一聲,不管哪個收了熊家的貨,被我曉得不要怪我不講情面。」
「要得!」徐紅兵想想又道,「李武是不是腦殼有問題?今天我跟我老娘點了他幾次,就差沒明說了,狗日的居然沒反應過來。」
周一丁笑了起來,「說不定他們兩口子一個願打一個願挨,你龜兒就是狗拿耗子多管閒事!」
周懷安:「對頭,人家要是不在意,你去說了反倒是枉做小人。」
徐紅兵:「我媽說就算再沒用的男人,也受不了頭上綠油油的。李武人其實挺不錯,就是有點憨!」
周懷安覺得他說的沒錯,不然他兒子也不會被鄒翠芬虐待成那樣了。
「點過他了就行了,剩下的就是他的事了!」他將挑出來的幾個一等貨上秤後,「不錯,這四個就有四斤三兩。」
徐紅兵高興的搓手,「嘿嘿!還是大個頭安逸,才四個就賣了8塊6。」
周懷安覺得他今天的運氣真的不錯,「一等的也不錯,有11斤6兩這些不入等的17斤1塊7角,一共45塊7。」
徐紅兵笑得見牙不見眼,「嘿嘿!原來不入等的也能賣錢啦,原本想送給你泡酒的。」
周懷安斜睨他一眼,「老子不用喝塊菌酒!泡塊菌酒是留着以後賣錢的。」
「曉得!曉得!」
徐紅兵殷勤的幫着把塊菌分類裝竹筐里,想着兩天就掙了六十多,以後得把周老么的大腿抱緊了。
拿了錢從周家出來,他抄着手一路小跑到大隊曬壩,李武迎面走了過來,「我去你家找你了。」
徐紅兵抬頭斜睨他一眼,「找我做啥?」
李武吸了一口氣,「有點事想問你。」早上他們說的那些話,老在他腦子裏轉來轉去
徐紅兵看他的樣子就明白他想問啥,「啥事?」
他覺得周老么和周一丁說的對,別人的家務事最好少插手,省得到最后里外不是人。
李武看了看見四下無人,壓低嗓門問道:「你早上那話啥意思啊?我越想心越亂」
「沒啥意思!老李你別多想哈!」徐紅兵一臉同情的拍拍他肩膀,「冷颼颼的,有啥話明天路上說,我先走了哈!」
李武看着像狗攆似的跑了的徐紅兵,搖搖頭,撓撓腦袋往回走,到家見老娘抱着烘籠坐在堂屋等自己,「媽,你咋不去睡?小平和小輝睡了麼?」
李大娘看着他,「睡了,我讓小平煮了些伸筋草,你去舀了泡泡腳早點睡,明天還要起早。」
「嗯!」李武看了看緊閉的房門,接過她抱着的烘籠,「我扶你回房。」
李大娘點點頭,由他扶回了房間,「你今天是不是有啥事?累了一天就吃了一碗飯?」
「我」李武猶豫了一下,把今早徐紅兵母子的話學了一遍跟她聽,「我聽着總覺得有哪不對,徐大娘還問你咋沒出去找老姐妹說說話,聽聽消息?」
李大娘沉着臉聽他說完,氣得拍了他一巴掌,「憨子,人家是在點你,鄒翠芬那賤人在外面有野男人了,給你戴綠帽子了,難怪不得你嬸子那天來說,讓你別去挑煤了,賣命掙來的錢還不曉得便宜哪個」
「戴綠帽子!」李武別的一點都沒聽進去,呆呆的看着她,腦子裏嗡嗡作響
李大娘看他這樣子,想起上次鄒翠芬被趕走,還是自己讓他去接回來的,悔的腸子都青了,捶着心口,「怨我,都怨我!明明曉得那賤人不是個好東西」
她話還沒說完,李武就一陣風似的跑出了房間。
他三兩步跨過堂屋到了房門前,『嘭』地一聲將房間門踹開,「賤人」
鄒翠芬嚇了一跳,看着站在黑暗裏的李武,「你發啥子風」
「做啥?你幹的好事!」李武面目猙獰的上前,一把抓住她將她從床上拽下來,指着她道:「說,你在外面做啥了?」
「老娘做啥了?老娘在家睡覺」鄒翠芬忽然想起挖塊菌的事,「是不是周老么對你說啥了?他瞎說的」
她看着他兇狠的樣子,不曉得是冷還是怕,牙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