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懷安開着摩托出去,到石橋頭就遇到拎着旅行袋走得氣喘吁吁的老趙,踩下油門噴出一股黑煙,疾馳而去。
一路過去都沒看到火三輪,加大油門一路疾馳,一直追到快到縣城那道緩坡才追上了。
周懷安摁着喇叭,見火三輪減速下來,才上前停在了前面,下車取下頭盔,楊師傅也下車了。
「周老闆,是你啊!有啥事麼?」
周懷安摸出塔山香煙給了他一支,笑着說道:「我想找車上那位陳姐打聽點事。」
楊師傅連連點頭,「要得,你問就是!」想想又問,「姓趙的人渣還在路上走着?」
「我來的時候還走着的!」周懷安笑着沖他抱拳,「多謝!」
楊師傅高興的咧嘴,「你太客氣了,我就是見不得這種不是人的東西。」
陳姐探頭看到周懷安,以為他是來找她麻煩的,有些不安的沖他說道:「周老闆,我真的跟老趙就是結伴而已,真的跟他一點關係都沒有。」
周懷安沖她溫和的笑了笑,「別怕!我找你就是想打聽一下那位老趙的事。」
陳姐毫不猶豫的點頭,「好的,你想知道什麼,只要我曉得的,都告訴你!」
「我替幾個孩子謝謝你!」周懷安看了看車箱,不想跟她擠在裏面,沖她招了招手,「車裏太熱,你還是下來,我們去路邊的林子裏坐着說。」
陳姐扭頭看了看路邊的小樹林,點頭下了火三輪,跟他和老陳一起在樹林邊上找了石頭坐下。
周懷安說道:「陳姐,麻煩你把你曉得的情況都說一下。」
陳姐點頭道:「我們是一起回城的,因為找工作的事,一直都有聯繫,後來又和他一同進了棉紡廠,他干搬運,我在車間。
老趙心氣高,覺得干搬運就是下苦力的,讓他干那樣的活就是羞辱他,一直都有牴觸情緒。
可那年頭回城的知青多少啊,能有一份工作已經不錯了,他還不好好干,最後犯錯被廠里開除。
美娜媽媽家本來就對他家的條件一直都不滿意,見他連工作都丟了,還是被開除的,兩人漸漸的就散了。
從他開除後,我們就很少來往了,等我再遇到他已是改開後,才曉得他就像那位大嫂子說的,入贅了阿寶媽媽家,還進了銀行工作。
改開後還開了服裝店,生意也越做越大。唯一不好的就是阿寶的身體,前年染了溫病,醫好沒多久,從那後身體一直都不好,動不動就進醫院。
阿寶媽媽還找關係,花了不少錢把孩子送去米國檢查,後來才曉得孩子是因為遺傳性的自身免疫不好,只要有一點感冒就會大病一場,好像是病毒感染後,心臟還是腎臟也有問題。
最後查出來是阿寶媽媽那邊的家族遺傳,他們就算冒着丟掉工作的風險超生一個,遺傳的概率也相當的大。
老趙說他曉得原因後,就想來這邊找幾個孩子,又怕孩子被人抱走了,孩子的養父養母獅子大開口,訛詐他。
兩月前,他遇到留在這邊回滬市探親的知青,得知美娜考進滬市的大學,高興的不得了,還跟我說,孩子肯定是因為他們的原因才去那邊讀書,說孩子肯定會去找他。」
陳姐扯了扯嘴角,臉上露出譏諷的笑容,「還說親生的就是親生的,孩子是自己主動去找他的,別人可怪不得他。
等了大半個月孩子都沒去,等他找去學校,美娜已經放假離開了,然後我們就結伴過來,我去接我孩子,他來接美娜姐弟。
還有一點,他來接美娜姐弟的事阿寶媽媽不知情,聽他說,打算在外面租一套房子給幾個孩子住,等阿寶媽媽答應了,再帶他們回去。」
「多謝陳姐。」周懷安聽後慶幸來問問,這會兒只覺得王楨做的那藥藥效太短,可惜那傢伙太有原則,說整蠱教訓一下就行了,不能真的害人,會損陰德。
「客氣了,我就是說了我該說的。」陳姐想想又道,「阿寶媽媽不是寬厚的,我覺得美娜姐弟的選擇沒錯。
幾個孩子能有現在的好日子,能遇到你們這樣的好心人,是他們的福氣,可惜我孩子沒福氣遇到你們這樣的好人。」
周懷安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