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現在擁有安全期,也不怕規則里的其他詭異忽然出現,滿腦子除了困意,便是在思考怪談里的異常,幾間病房裏只有孫藍的臉上被蓋了東西,顯然精神病院是不想讓她知道什麼。
女鬼想知道什麼呢?
哦是了,她想知道外出單上被墨水遮蓋掉的名字。
他平靜地走下樓梯,腳步平穩,時刻記得不暴露出右腳的缺陷。他明顯能感覺到一直有道視線若有似無地跟隨着他,後知後覺地感覺到冷汗濕透後背,第一次在鬼面前解密,玩的就是心跳。
但既然有了四個小時的安全期,他終於能睡一個好覺了。
趴在空無一人的護士站睡到七點過換班,遠遠地看到頂着兩團黑白分明的眼圈的兩人。
那一夜之間蒼老了十歲的樣子,看得解雨都驚到了:「你們怎麼這樣了?」
風鈴感覺自己太陽穴跳得都快飛出來了,整夜提心弔膽下來,如今心神俱疲:「那宿舍簡直不是人睡的,我們一晚上都能聽到血滴答滴答的聲音,還有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剁肉聲,和斧頭在地面摩擦過的刺耳聲音,忽遠忽近,時而在床底板,時而在腳底板」
她們出也不敢出去,睡又睡不着,誰知道那些玩意兒什麼時候就破門而入。
「但是我們在宿舍里翻出了這個。」就連沉穩話少的白鏡壁也是哈欠連連,從兜里掏啊掏地摸出一張黑白老照片,背景就是病院外面的鐵門,只是照片裏沒有現在這麼荒涼破敗。
照片上是七個人站在病院前的合影。
中間的兩人身穿白大褂,一個是戴着眼鏡十分儒雅的中年男人。另一個稍微年輕些,梳着當時流行的大背頭的醫生,邊上站着護工主管,還有四個穿着粉色護工服的護工,三男一女。
翻過照片,背面是娟秀的字跡寫着一句話——
我終於相信,『人類一切賺錢的職業與生意中都有罪惡的蹤跡』。
這張照片拿到手,卻沒有觸發主要劇情變動,解雨若有所思。白鏡壁又打了個哈欠,忽然覺得哪裏不對,目光轉了一圈,遲鈍的大腦終於反應過來:「魔仙堡呢?她怎麼不在?」
風鈴這時也發現異常,表情驟然驚恐,手捂住嘴語氣結巴:「難難難道她」
戒備緊張的視線齊齊看了過來。
如果魔仙堡真出了事,解雨這淡定的反應顯然有鬼。
「別擔心,她沒事。」
解雨不慌不忙地將昨晚的經過說完,兩個女生半信半疑。
畢竟現在只剩下他一個人,口說無憑,也有可能解雨才是那個混進來的「鬼物」,他趁着兩人半夜值班的時候害死了魔仙堡,然後偽造了整件事。
解雨把手機拿出來,「我錄了音。」
這操作把兩人看得一愣,還是第一次聽說人類錄音打假鬼物的。
聽完了整通錄音,風鈴和白鏡壁才終於打消懷疑。
風鈴拍了拍胸脯:「好險啊,要是我和她一組,說不定真被騙了。」
白鏡壁沒說什麼,但也輕輕舒了一口氣。
解雨看了一眼時間,「你們去上班吧。」
他並不打算去睡覺,畢竟他剛剛睡了三個小時,已經足夠保持清醒的頭腦,而且現在安全期還有一個小時,他得趁着這個時間上到三樓去好好探查探查。
正說着,樓梯口走出一道白色身影,穿着白大褂,梳着偏分油頭,臉色慘白的醫生走到她們面前,他的眉心有個穿透的血洞,嘴唇血紅,他胸前的工牌上寫着主治醫生:劉震生。
眾人第一時間朝他臉上看去,看到戴着眼鏡,緊繃的心頓時一松。
主治醫生陰沉的視線從她們身上掃過,「你們,吳主管呢?」
這句話剛說完,急促的腳步聲傳來,高大的護工主管推着推車從另一側過來,輪子在地面上嘩啦啦滾動,看到解雨等人,蒼白的臉上露出詫異的表情,似乎在想她們怎麼還活着。
卻也沒說什麼,對風鈴和白鏡壁說道:「帶上東西,去查房。」
解雨朝她們使了個眼色,讓他們儘量拖住主治醫生,他好直奔三樓搜證。
現在三樓只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