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休一大早被伍迪帶到那個小區辦手續。
她躲開方國威和陳晨出的門,等兩人發現人已經不在家的時候,方休都已經在沙發上躺屍了。
伍迪從樓下拿了外賣上來,問她:「你是昨晚沒睡覺嗎?」
方休有氣無力,確實熬了大半宿,在想陳晨說的那番話。
五年前和周書羽在臥室里的不是歷文成,其實從那天周書羽的話里也能細想出來,只是她那會兒年輕,氣太盛,被人一激就沒腦子。
說從小酒館回來解釋了,那時候解釋有個屁用,就不能等她清醒了再說嗎。
伍迪把餐具擺好,叫她吃飯。
方休慢吞吞挪過去,隨便吃了幾口。
伍迪見狀也放下叉子,開始談正事。
「徐姐又聯繫我了。」
果然,方休眼神聚焦了一些,問:「說什麼?」
「問我能不能找到你。」
方休戳着盤子裏的牛肉,又問:「給了什麼條件?」
提到這個,伍迪覺得有趣,說:「肯換一些消息給我。」
「消息?」
「當時在寶宴樓,為了混進那個視頻會議里,我跟她套過近乎,透露了一部分我回國的想法。她對我說,如果我能找到你去見她,那麼會幫我搭上斌成。」
方休笑出聲,好得很,這位徐姐明知道她是被歷文成帶走的,卻能說成是自己要給伍迪送上斌成這趟車。
又達到目的,又落下人情,合着什麼都不損失唄。
不過既然徐姐開了口,借坡下就行了,省的她想跟着伍迪去見還得再找理由。
方休擦了擦嘴,說:「我隨時都可以,你準備好之後可以跟她定時間了。」
伍迪其實有點擔心。本身他就只是單純為了在寶宴樓等到見歷文成的機會,沒想到會牽扯出這麼多事。
方休查到現在,再加上歷總對他的警告,他已經開始後悔把方休架在這個火坑上。
可如果現在叫停,方休肯定是要生氣的。
伍迪端來兩杯酒,說:「喝點?」
方休又想起被喝酒誤了的那番解釋,心裏更氣,翻了他一眼:「我喝了酒有多耽誤事你又不是不知道。」
「小酌,今天沒別的事。」
伍迪把腿墊在她頭下,問了句:「小方方,你跟我鬧辭職回國,是為了心裏放不下的那些事嗎?」
方休睜眼看着天花板,說:「不知道,也許吧。」
她說不清,躲了這麼久,總歸是要回來的。
五年的時間,她以為什麼都已經淡下去了,可聽到歷文成訂婚的時候,她還是立馬一團亂。
想過讓往事隨風去,但現在知道當年是個誤會,她倒是不好就此罷休了。
她從前是個敢愛敢恨的人,還是那時候乾脆,想追便追,想走就走。
伍迪輕輕點方休的額頭,說:「不然——你休息一段時間吧。」
方休立刻睨他一眼,冷哼着:「這個節骨眼,你開什麼玩笑?」
伍迪無言挑眉,他就知道。
於是只好把那些話咽進肚子裏。
跟徐姐定的時間是第二天下午,地點是徐姐選的,在寶宴樓。
方休特意把自己遮得嚴嚴實實,因為她開始懷疑,小樓背後的第三人,包括寶宴樓背後的,是周書羽,一切還無定論,謹慎一點比較好。
伍迪把方休帶進包間,徐姐已經在裏面了,孤身一人。
方休在她對面坐下,依舊用手語交流。
-伍先生說你要見我。
徐姐沒有直奔主題,而是問方休:「你上次讓鍾老給你指條明路,還記得嗎?」
方休點點頭。
徐姐目光灼灼,說:「他現在是泥菩薩過江,顧不上你,但你可以給自己爭出條正大光明的路,我會幫你。」
方休順着話問:怎麼幫?
她能看出徐姐還是有些顧慮,耐心等着。
徐姐終於開口,說:「上次帶你走的那位,你們關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