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對藍斯一直都看不太上,如果不是藍斯很「老實」,他早就想辦法讓藍斯滾蛋了。
不過看在他很識趣,又知道如何為自己搞錢的份上,所以他認為自己對藍斯其實是不錯的——我都能夠容忍你繼續出現在我面前,這不就是最大的仁慈嗎?
對於上位者來說,是這樣的。
從埃里克懂事開始,關於市長和他關係的謠言就一直存在,而他也成為了很多人巴結的對象。
市長結了婚,但他和他的妻子一直都沒有孩子,這就讓埃里克的位置變得更重要。
那些看起來比他要大上幾十歲的人,在他的面前都如同一個孩童一樣,這讓他的自信心空前的膨脹。
他知道這一切是因為什麼,他也經常告訴自己別太驕傲,但沒辦法,不驕傲是不可能的。
他記憶中最深刻的一件事是他小時候,大約六七歲的時候吧,他記不太清了。
因為年紀對他來說遠不如後面發生的事情重要。
當時市長叔叔還不是市長,只是一個市政議員,但他這個市政議員背後有靠山,有傳承。
就相當於金港城的韋德議員,威廉姆斯議員之流,權勢滔天。
那天在他在門口玩耍,有個看起來四十來歲左右的成年人找到他,給他送了很多的玩具。
他知道這些成年人這麼做的目的是什麼,當時他提了一個很過分的要求——我想騎在你的身上玩騎馬打仗的遊戲。
腳下的青草地嫩綠可人,但是被雨水浸濕的泥土卻讓人感覺到不舒服,只是踩在上面都感覺到鞋子和腳正在慢慢的往下陷。
在他的注視下,那個「大人」先是想要笑出來,笑容只笑出來一半,就凝固在臉上。
他的表情變得很複雜,而且變得很快,那時候他不知道這是在做心理鬥爭,只是變得有些不耐煩起來。
「如果你不和我玩,我就去找別人玩!」,他這麼說。
負責照顧他的一名類似管家之類的人,也打算驅趕這個傢伙。
然後他,這個大人,就撲通一聲跪在草地上,泥漬弄髒了他的雙手和名貴的衣服,但他臉上卻堆滿了笑容。
直到現在埃里克還記得他討好自己的樣子,「埃里克少爺,請騎上來吧!」
那天他玩得很愉快,那位「馬兒」也玩的很愉快,他把埃里克伺候的非常舒服。
這個傢伙現在在另外一座城市裏算是有權有勢的大人物,因為他走通了市長叔叔的關係。
這件事帶給了埃里克一種很特別的價值觀,在他叔叔權勢面前,沒有誰能夠永遠站着。
即使現在他們有些人還能站着和他的叔叔說話,但總有一天,他們會跪下來。
連那些大人物都曾經給他當過玩具,那麼一個爛泥潭裏的藍斯,憑什麼能站着和我說話?
這就是埃里克的傲慢的來源。
當然他也會對那些州長,州議員們以及更大的人物保持尊敬,因為他知道,在更大的大人物眼裏,自己和那些他眼中的「玩具」沒有什麼區別。
但藍斯顯然還不是什麼大人物。
他語氣中的不耐煩他自己都能感受得到,但這就是他最真實的想法。
你他媽找我幹什麼?
藍斯一點也不生氣,反而笑呵呵的,「埃里克少爺,我聽說了一個消息,弗萊明不知道從哪知道了我們的賭場還在開業中。」
「他兩天後打算帶人來砸了賭場,砸了夜總會。」
「這種大事情我不知道該如何處置,只能先說給你聽,也許你會有什麼好辦法。」
埃里克愣了一下,「你沒有開玩笑?」
他的語氣里透着一絲疑惑,他們真的敢這麼做嗎?
藍斯保證道,「我用喬尼發誓,一切都是真的。」
埃里克沒有追問喬尼是誰,那一定是對藍斯很重要的人物吧?
聯邦人通常發誓都會用對自己來說最重要的人或者事發誓,比如說用家人發誓,用自己的玩具發誓之類的。
埃里克沉默了一會,「做得好,我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