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秦頌目瞪口呆,渾身發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她看着頭頂盤旋的黑雲,裏面響徹的每一聲雷聲都像是直接炸在她的腦門上。讓她心虛不已,惶恐不已。
她揪着自己的衣領,呼吸都收緊了。
阮白冷冷的看着她,嘴角的笑意變得有幾分邪惡,再次拖動十字箭頭,引出兩道巨雷劈在秦頌的腳邊。
「轟隆——」
「轟隆——」
雷聲夾雜着閃電炸在秦頌的腳上,秦頌只感覺渾身一麻,整個人便不受控制的跌倒在地。
她這下是真怕了。
她雙手向後撐着地板,一邊尖叫一邊後退,退到婦人的身邊,就像抓住什麼救命稻草一般抱着婦人的雙腿不肯放開。
「救命!救命啊!大人,夫人,你們救救我!」她狼狽的不斷呼救,再也沒了發誓時的不卑不亢。
沈鶴目光寒涼的望着她,仿佛在看一個將死之人垂死掙扎。
阮白適時開口:「秦頌,你的誓言應驗了。」
沈鶴嗓音低低的複述,聲音在雷電嘈雜里,顯得遙遠又空洞,像是來自地獄的問候。
秦頌身子一抖,徹底說不出話來了。
方才還火上澆油的簪子鋪老闆也跟着啞巴了,他望着頭頂的黑雲,想起了前兩日自己的遭遇,後怕得說話都不利索:「真、真來報應了?沈鶴身後,真、真有仙家庇佑?」
阮白收起十字箭頭,微微上前兩步,靠近秦頌。秦頌呼吸一頓,莫名感覺周身的氣壓驟降,有一股無形的壓迫感籠罩過來。
阮白拿出手機,點進餵養app,進入頁面新增的一個「古代群聊」,單獨艾特了秦頌。然後按下語音鍵,刻意壓着嗓子問:「秦頌,你還認為是我強迫了你嗎?」
秦頌一怔。
這聲音雖然來源不遠,但明顯不是沈鶴的。她驚恐的抬起眼,慌亂的在身前尋找:「誰、誰在說話?是誰在說話?」
堂內眾人都一臉疑惑地看着她。
「說話?有人說話嗎?」
「她神神叨叨的嘀咕什麼呢?」
唯有沈鶴的反應不同。他能聽見那道說話聲,也聽得出來那聲音是阮白的。可令他驚訝的是,聲音傳來的方向不再是他的腦海,而是公堂之內的某處。
他和秦頌一樣,抬眼四處張望,企圖找到說話之人。
但下一秒,阮白的吩咐就來了。
「沈鶴,你對香菊說話。」
沈鶴趕忙收回自己的思緒,沉聲道:「是。」
阮白:「香菊,你當真看見我強迫秦頌行不軌之事了嗎?」
「我我我我」香菊哆哆嗦嗦的,卻是不敢回答了。
「呵,這事問香菊有什麼用啊?香菊是沈鶴的姘頭,自然是會護着沈鶴的。」人群之中,有人陰陽怪氣的說了這麼一句。
簪子鋪老闆賊心不死,趁機附和:「是啊,昨天下午,我們親眼看見沈鶴因為兩百文錢跟着香菊回了家。沈鶴和香菊這樣親密,香菊怎麼會指認他呢?」
「就是,沈鶴連香菊都能下得去手,強迫秦頌這樣美貌的姑娘自然是不足為奇了。」
「淫蟲上腦,哪怕是秦頌姑娘證據不足,我也覺得是沈鶴有錯在先還審什麼審,直接把這淫賊關進牢裏得了」
「我同意」
議論聲此起彼伏,吵得阮白耳朵疼。她微微有些不耐的「嘖」一聲,暗罵:「煩死了。」
沈鶴委屈道:「狐仙娘娘,您不要聽他們胡說,清川沒有做過那些事。清川只是單純的畫畫掙錢,想要為娘和大哥買藥而已。」
「我知道,我信你。」阮白並沒有被流言左右,她也只是單純的覺得她們煩。
她重新拉出十字箭頭,對準嘰嘰喳喳的人群,狠狠地劈下幾道雷,隨後指使沈鶴說:「仙家在此,誰再胡說八道,就嘗嘗雷電的味道。如有不信,大可試試!」
此話一出,人群瞬間就安靜了下來。眾人大眼瞪小眼,都默契得把嘴巴閉得緊緊的,連喘氣都不敢放大。
阮白把箭頭往下扯,懸在簪子鋪老闆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