哐當哐當。
一架鐵甲馬車自東方翻山越嶺而來。
鐵甲馬車前有兩匹鐵馬拉車。
鐵馬通體銀白,關節靈活,背生雙翅,可以無視地形,逢山過山,逢水踏水,而且不知疲倦,日行三千里不在話下。
馬車內,一老一少正在聊天。
小的那個是個頭戴羽冠,身穿陰陽道袍的俊朗道士,看起來不過十八九歲,此刻正無聊地倚在窗邊,看着窗外快速掠過的山河風光,抱怨道:
「孫老,我是天機師,我的修行是要探究天道奧妙,追尋宇宙起源的,怎麼一個個的都拿我當緝盜犬用了?
這家公子失蹤了要找我,那家小姐私奔了找我,行,這我就認了,到底都是在京城,抬頭不見低頭見的,給的報酬又多,順手就幫他們算一算,也不會損我多少功德。
但這會兒一個地方幫派想要追尋兇手,我也得不遠萬里,屁顛屁顛跑過來。
是不是有點太不把我當人看了?」
老的一人鶴髮童顏,作道家居士打扮,聽到少年的抱怨,他搖頭糾正道:
「宣明慎言,那可不是什麼地方幫派,而是大夏第七大聖地,聽說冊封旨意已經在走流程了。再者說那怎麼都是一位武神,你師父見了都得給幾分面子。
而且這裏不比京城,人家當土霸王當慣了,一句話不慎,惹惱了人,當場打殺了你都不是怪事。」
宣明縮了縮脖子,卻還是不服氣道:
「這麼牛還不是求到師父門下來了。」
孫老見少年還有些不知天高地厚,只好搬出了他的師父。
「玄龜上人出門前為你起了一卦,卦象大凶。你若不想你師父白髮人送黑髮人,最好上點心。」
宣明眼睛一瞪:「什麼?大凶之卦?那他還要我離京?!」
孫老搖頭道:「有道是天機不可泄露,而天機師窺測天機,泄了秘密,自有災禍臨門,若非如此,天機師一脈又何至於人丁稀薄。
你一直在伱師父的庇護下,不知天機兇險。
這一次你師父有意讓你來紅塵走上一遭,若是度過此劫,未來築基有望。」
「若是度不過呢?」
宣明抿了抿唇道。
孫老沉默了會,說道:「我會給你多燒些黃紙的。」
宣明不想說話了。
他蔫蔫地靠在窗邊,一副鬥敗公雞的架勢。
見狀,孫老對這傢伙的心性是徹底沒什麼指望了。
難怪他師父要把他丟出來歷練。
幾句話就被打擊到了,以後還怎麼繼續修行。
「雲州靖武司的大統領是扶搖觀的真傳,你若是求得她的庇護,或許能減輕幾分災禍。」
孫老提點道。
他是玄龜上人的護道人。
當年正是在玄龜上人的指點下,得機緣,避風險,他才一步步修行至今日實力。
而他此次能夠被玄龜上人安排給宣明護法,可想玄龜上人對這個徒弟的期望。
宣明眼前一亮,一下子恢復了精神。
「我記起來了,扶搖觀的飛鴻仙子被靖武司要去當了某州大統領,好像就是雲州。早就聽說飛鴻仙子仙姿玉容,乃是月宮仙子一樣的謫仙。
十五歲便名列上屆人榜,京城群芳榜每屆點評更是都少不了其身影。
可惜自從飛鴻仙子築基後便少露於人前,群芳榜那群軟蛋也沒人敢再冒犯其名。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長。
今日卻有機會與其相見,回去後那群傢伙一定羨慕死我了,嘿嘿」
似是想到什麼美事,他的煩惱又沒有了。
又是數個時辰過去。
鐵甲馬車到了雲州府,稀奇模樣引來城門口大批人的矚目,差點堵塞了交通。
宣明看着一眾沒見識的傢伙,暗自發笑,卻沒有出去炫耀的意思,老老實實跟着孫老等着接待人。
很快,葉楚帶着一群靖武司的力士才驅散了圍觀群眾。
「宣明,果然是你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