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沙灘二里莊某處工地。
繞過用藍白紅尼龍布做成的圍擋,徐琨深一腳淺一腳的來到西南角的工棚前,探頭往唯一的單間裏掃了眼,見床上、桌後都空蕩蕩的,便抬腿在旁邊的狗籠子上踹了一腳。
哐~
汪汪、汪汪汪!
籠子裏的黑背嚇了一跳,立刻對着徐琨狂吠不止。
見到這一幕,工地上不少人都對着這邊探頭探腦指指點點,然後就有個刀疤臉的中年人倒背着一隻手走過來,先喝止了狂吠的黑背,然後審視的盯着徐琨問:「小兄弟,你找誰啊?」
「六哥是在這兒吧?」
聽出是家鄉口音,徐琨眯着眼笑道:「我是跟大勇哥混的,前幾天才從老家過來避風頭。」
「是你啊。」
那中年人頓時恍然,把藏在身後的短鎬往牆角一丟,哈哈笑道:「我還當是有人鬧事呢——怎麼,兄弟這是打算回去了?」
說着,從上衣口袋摸出包紅梅來,先磕出一根遞給徐琨,又磕了一根叼在嘴裏。
「那倒不是。」
徐琨順勢掏出打火機給雙方點上,吞雲吐霧道:「我這次出來也算見了世面,暫時不打算回老家了。」
說着,反手指了指那單間:「這不,正想找六哥給指條明路呢。」
「找老六給你指路?他不把自己帶溝里去就不錯了!」
疤臉男直撇嘴,不經意間掃到打火機上印的廣告,頓時眼前一亮,指着那打火機嘿笑道:「他這不是已經給你指過路了嗎,二里莊附近就屬這家服務最好,尤其是那個小桃,嘖嘖,身上是真有料!上回我」
見他沒幾句話就直奔下三路去了,徐琨連忙義正言辭打斷道:「其實我更喜歡萌萌——六哥是有事出去了?」
疤臉男在身前比了兩個誇張的半圓:「萌萌雖然長的漂亮,可她熊小啊——老六出去收賬了,他再特娘的要不來錢,這工地上就揭不開鍋了!」
「所以我點了倆,抓大放小取長補短——六哥上午能回來嗎?」
「屮,年輕人就是幹勁兒足——應該能回來吧,要不你先在屋裏等他一會兒?」
直到分開前,兩人才『腥腥』相惜的通了名姓。
這疤臉男和六哥、勇哥都是本家兄弟,否則也不會一口一個老六叫的這般隨意。
徐琨進到那單間,見除了牆角的鋼絲床,就只有一張包了漿的老闆椅,便乾脆靠牆坐到了辦公桌上。
抬眼隨意打量了四周,除了一床、一桌、一椅之外,屋裏還有個掉了漆的保險柜,不過它擺放的位置和方式,都讓人很難相信裏面鎖着真金白銀。
這一切遠比徐琨預想中的要寒酸,再加上方才刀疤臉的話,讓他對此行能否達成目的,已經基本不抱什麼希望了。
三天前徐琨離開西客站時,堪稱意氣風發雄心萬丈,可這幾天『賢』下來思考,卻是越想越迷茫。
他是從未來重生的不假,可卻被關在牢裏二十多年,只能通過獄友們的描述去暢想日新月異的新世紀,對外面的情況不說是兩眼一抹黑,但最多也只能算是霧裏看花、水中望月。
刨去那些不切實際的瞎扯淡,還有那些他根本摸不着邊的『通天大道』,徐琨從獄友嘴裏聽說的賺錢門路,不是出賣苦力,就是違法犯罪——沒辦法,要是有輕鬆賺錢還不犯法的門路,他們又怎麼會成為徐琨的獄友呢?
這兩條路,徐琨哪條都不想選,否則這重活一世不是白來了?
思來想去,似乎就只有買房等升值最為穩妥可行。
可問題是徐琨這些年大手大腳慣了,攏共也就攢了七八千塊錢——呃,現在還剩不到六千,畢竟那取長補短套餐可不便宜。
這點錢在京城連個大點兒的廁所都買不到。
所以徐琨才想着找六哥打聽打聽,看有沒有什麼短平快的項目,好歹先把首付湊出來再說。
但看這情況
正閉着眼睛為前途發愁,徐琨忽然聽到有人衝進屋裏,快步朝自己走來,他立刻睜圓了眼睛,兩條濃眉刀子似的上挑,四白眼凶光畢露!
這也是在號子
第2章 你能再表演一下內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