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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什麼?」明珏嗓門都高了幾分:「江鐸人都死了,你在說什麼傻話!」
「這個時代的江鐸的確不在了,可是,77年的江鐸還在。」
「明珠!」明珏拍了一下桌子,心中惱火:「你能別發瘋了嗎?77年?那是你想回就能回去的地方嗎?你那時候昏迷了,可能意識的確莫名其妙的跟着那個時代跟你同名同姓的女人共情了,但你已經回來了,這裏才是你的家!」
明珠看着以前從來沒有跟自己發過脾氣的大哥,此刻卻氣憤不已的跟自己拍了桌子,她心裏無比的清楚,大哥是捨不得她。
如果能夠兩全其美,她也不想離開從小把自己寵愛大的家人們。
可是……她只能二選一啊。
「我找到了回去的方法。」
明珏一瞬間,臉都黑了,他轉頭看向父母:「爸,媽,你們快說說她,她真的要瘋了!」
王南意看着明珠,眼眶猩紅。
明海洲也是心疼的說不出話。
倒是明璞壓抑着情緒,極力冷靜的問:「你知道你去找他,意味着什麼嗎?」
明珠紅着眼眶,點了點頭。
「所以,你要拋棄我們?」
「不是的二哥,我不是拋棄……」明珠慌張了一下,可卻又緩緩的低垂下了頭,是拋棄啊。
她離開了這裏,選擇了江鐸和孩子們,就是……拋棄了家人啊。
她沉默了良久,終於緩緩開口:「爸,媽,大哥,二哥,我可以留在這裏陪你們一輩子,可我一輩子也沒法再快樂了,因為我很清楚的知道,有個男人,在隔着時空等着我,我知道我的孩子們,沒有了母親。」
她低垂在桌下的手,輕輕撫摸着小腹:「我曾經跟孩子們骨肉相連,我感受過他們在我肚子裏一點點的成長,我……無比的期待着他們的到來,可是在他們來到這世上的那一天,我卻離開了他們,這幾天,我甚至連呼吸都覺得好疼啊。」
王南意也是個母親,自然明白明珠此刻的話是什麼意思。
這是真的做過母親,才會有的感受。
「珠珠……」
「媽,我見凡有兩全其美的辦法,都絕不會丟下任何一方,可是我沒有辦法了,我真的沒有辦法,這不是兩座城,是兩個時空啊。」
明珠撫摸着小腹的手,無力的垂在了身側:「我留在這裏,就得丟下年幼的孩子們,我回到孩子們身邊,就沒法在你們身邊盡孝。我想着,你有爸爸陪,二哥有二嫂和侄子們陪伴,大哥也有喜歡的人,終究會成家立業,有屬於他自己的家庭。
大家都終將回到自己的家庭,所以才做了這樣的決定,我想回去找我的愛人和我的孩子們,你們就當我留在了國內,遠嫁了,行嗎?」
餐桌上的沉默,震耳發聵。
每個人都在努力的思索這件事的最佳解法,可是沒有人能夠解出一個完美的答案。
明海洲和王南意明白明珠心裏的痛,可他們作為父母,沒法開口放女兒離開,如她所說,這不是兩座城,是兩個時空,是離開了,就再也見不到了。
他們怎麼捨得。
明珏更不肯鬆口,他真的很疼愛自己的這個妹妹,要讓他送走妹妹,不可能。
最終,還是一向沉穩的明璞,代替家人們徐徐開了口:「珠珠你確定不會後悔嗎?去了那個物資匱乏的年代,沒有家人的保護,你只有一個人……」
「我不後悔,二哥,我從來不是一個象牙塔里的公主啊。」
明璞嘆息,想到了這些年,自家嬌寵着養大的姑娘,卻在醫院裏,心甘情願的當牛做馬、任勞任怨,據說干起活來,比三個男人還抗造。
是啊,她從來不是什麼因為家庭條件好就恃寵而驕的小公主,而一直都是強大且有主見的女孩子。
明璞側眸看向家人:「爸媽,大哥,讓珠珠走吧。」
明珏蹭的從桌上站起身,一把拎起了明璞的衣領:「她瘋,你也跟着瘋了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