鬧鐘響起的時候,二月的蘇南才剛蒙蒙亮。
早上的氣溫有些低,睡夢中被驚醒的林路皺了皺眉頭,在被窩裏伸出手,摸索着把鬧鐘關掉,迷迷糊糊地又犯了困。
時間唯有在這一刻才能如此躍進。
等林路朦朧中回過神來的時候,他猛地睜開眼,拿起手機一看,還好這次只穿越了十分鐘。
六點十分了,不能再睡了。
林路有些難受地打了個哈欠,低溫讓他不忍從溫暖的被窩裏起身,趴在他脖頸側酣睡的小肥貓也跟着打了個哈欠,也許是嫌林路吵,乾脆跑到床頭的角落裏繼續睡了。
還是當貓好啊,不用上班也不用上學,一天天睡醒就吃,吃了就睡。
偶爾林路也會壞心眼的想帶小滿去把貓蛋蛋給割了,讓它也體驗一下貓生的不易。
怎麼就不是一隻小母貓呢,連期待它有一天能變身可愛貓娘的願景都沒了。
林路猛地掀開被子,冰冷的空氣刺激着神經,思考也終於變得清晰一些。
高中生睡眠不足的現象非常普遍,辛苦幾乎是每個高中生的感受。
辛苦,往往是因為做着自己不那麼喜歡的事情,即便是為了一個自己渴望的結果,但事情一旦變得功利了,期間的過程就很難去享受了。
由於從小到大被灌輸的關於考大學的理念,在高中生心中,大學生活就是井口外面的世界,身為高中生的他們便是那口井裏的蝸牛,每天朝着井口這麼一個目標,一點一點的往上爬。
很大程度上,林路的累是來自於文化課的壓力,這個也是沒法完全捨棄的。
只能說高考是現階段下最大程度保證公平的選拔模式,作為標準化的考試,自然有其不足,但很明顯,如果沒有這一關,資源就再難分配。
像林路這樣的獨居高中生並不多,獨居生活有不方便的地方,但也給了他很多獨立思考的空間,君子一日三省,想明白很多事,目標就明確了,過程也就清晰了,看起來也比同齡人成熟一點。
麻溜的起床換衣服,因為老媽昨晚幫他收拾了一下房間,找某件毛衣的時候還費了林路一點時間,不過很快,這些衣服就會回到它們該呆的位置,雖然看起來亂一點,但真的很方便。
具體的穿搭就不用考慮了,反正穿在最外面的總是那身校服。
斜在杯子裏的牙膏也已經扁了,看起來就缺乏安全感。
林路從最底部開始,把牙膏捲起來,一點一點地把內容物往上擠,卷到中間的時候,擠出來的牙膏已經足夠這會兒使用了,大概還能再擠兩三次,不過記得要買就是了。
打開水龍頭,林路伏身歪頭接了一口水漱漱口,然後一邊刷牙一邊脫褲子,滿嘴泡泡的同時,對着馬桶尿一發。
十八歲的身體裏,好似有用不完的能量,尿柱筆直不分叉,擊落在水面發出的響聲充滿力量。
提好褲子,再伏身歪着頭接水把泡泡漱口乾淨,捧一把水洗洗臉,順帶用濕漉漉的手胡亂地揉幾下頭髮,把其中一些翹起來的髮絲壓下去。
長得帥就這點好,雖然頭髮依舊亂糟糟的,但別人總會認為這是他故意弄得髮型,有種自然的凌亂感,再配合這副剛睡醒的模樣,就有一種慵懶的氣息。
從床上爬起來開始算,到林路背着書包出門,這段時間總共用時四分三十八秒。
走到電梯口的時候,時間正好六點十五分,跟以往一模一樣,還白嫖了十分鐘的睡眠時間,血賺。
這麼早出門的大概只有學生了,電梯來得很快,如果是七八點那會兒,兩梯四戶二十三樓的高度,等電梯都得好一會兒。
林路走進電梯,對着鏡面整理一下衣衫,在門就要關上的時候,外面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門又打開了,黎星若走了進來。
跟林路這副隨意出門的樣子不同,黎星若看起來醒的很早,眼神里看不出剛睡醒的睏倦,稍稍化了淡妝,柔順的長髮披散在肩上,牛仔褲勾勒着她完美的腿部曲線,米白色的針織衫,肩上挎着一個學生常用的帆布手提袋,裏面估計裝着一些上班帶過去的資料啥的。
「姐姐早啊。」
「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