虎踞關內。
「報告武國公,此時水位已經暴漲,若是再不泄水,一旦潰壩,方圓百里將生靈塗炭。」虎口渡的官員心驚膽戰,已經連下了幾天大雨,水位已經漲到了歷史最高點,若是再不處理,隨時都有潰壩的風險。
虎踞關地勢高不用怕,但是虎口渡周邊的百姓可就遭殃了。
上百萬人都指着虎口渡過日子呢。
一旦潰壩,第一個倒霉的就是他!
「不着急。」常青手裏拿着一本兵書,認真看着,頭頂的白熾燈比魚油熬製的長明燈還要亮百倍,看書一點也不費眼睛。
「武國公,要不卑職先開放幾個閘口泄水?」那人又道。
「我說了不着急就不着急,出了事老子一個人擔着,滾出去。」常青眼皮微抬,眼中閃過一絲厲芒,將那人嚇得渾身一顫。
可來人雖然害怕,卻沒有離去,反而跪在地上哀求起來,「請武國公為虎口渡周邊上百萬百姓着想!」
常青合上了書,一腳將來人踹倒在地上,抽出腰帶狠狠地砸在他身上,只把來人打的抱頭鼠竄。
可那人雖然喊疼,卻沒有喊饒命,反而還在大聲道:「就算武國公打死卑職,卑職也要說,以水攻北涼固然有效,卻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計策。
到時候無數百姓將死於危難之中。」
常青一聽,不僅不反思,反而暴怒,他一把揪住來人的衣領,拎小雞仔似的,將他從地上揪了起來,「是誰告訴你,老子要水攻北涼的?」
那人道:「沒人告訴卑職,只是卑職自己猜測的。」
他雖然位卑,但他有良心!
「該死的東西,你這是找死!」常青恨不得掐死這傢伙。
「就算武國公要讓卑職死,卑職也願意,但是在卑職死之前,可否通知周圍的百姓撤退,讓他們去高地上。」
他太清楚了,一旦虎口渡潰壩,周圍百姓連逃命的機會都沒有。
「你敢!」常青大為冒火,誰敢保證虎口渡周圍沒有北涼的探子,一旦消息散播出去,豈不是打草驚蛇,那自己精心準備的計策,全都白費了!
「請武國公大發慈悲.......咔嚓......」伴隨着一聲脆響,虎口渡官員的脖子直接被常青給捏碎。
就算如此,他也沒有第一時間死去,而是軟綿綿的倒在地上,嘴裏還一張一合的,似乎還在說:「放過虎口渡百姓!」
他的不畏死,襯托的常青像個奸賊。
常青的兒子,常宇有些緊張道:「父親,你怎麼把他給捏死了?他再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
「你沒聽到嗎?他要泄露咱們的計劃,不是謀逆是什麼?」常青怒聲道:「來時,陛下說了,讓我便宜行事,可以先斬後奏,我做錯什麼了?
若是消息泄露,咱們這些日子的辛苦全都白費了。
不用水攻,你讓我怎麼打?
真以為北涼是吃素的?」
常青是自信,但是並不傻。
他不認為李存永,陳遠,王弼之流是蠢貨。
更不信方正和這麼位高權重的人,會將自己置身於危險之中。
而他們連逃跑都來不及,只能說北涼的實力讓他們連撤退的時間都沒有。
以前北涼一個城,而現在有一府之地,他對外說十萬大軍,實際上少說也有二十萬。
坐擁數座雄關,沒有百萬大軍傾巢出動,沒有數十萬人員傷亡,休想啃下這塊硬骨頭。
而虎口渡,是老天給他準備的機會。
虎口渡的水師,更是他決勝的關鍵。
只要大水順勢而下,不僅大景關會遭殃,連帶着整個北涼都要在洪水肆虐下黯然失色。
他甚至有把握,一戰平北涼。
「可是爹,百姓是無辜的。」常宇有些於心不忍。
常青走到他面前,拍了拍他的臉,「你想清楚了,不贏就等於輸,老子立了軍令狀,無數人都在看老子笑話。
到時候,我不好過,你以為你能好過?
寧教我負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負我,懂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