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棠一驚回頭。
入目,先看見一抹淺灰色的衣衫。
她怔怔仰頭,看向站在她對面,正低頭看向她的男人。
一襲淺灰色的薄衫隨意搭在男人身上,似乎是因為出來的着急而倉皇披上的。
病弱蒼白的臉頰微微凹陷,高瘦的身形因為跟謝元棠說話而微微彎腰,卻不會折損他的威嚴,反而讓他多了絲溫和。
那雙寒潭般的眸子在看向人的時候,自帶七分寬容,三分隱忍。
如果說司徒冉是修竹高松,司徒硯是美貌而不自知的純情妖姬,那眼前這人便是雪山上一朵讓人心疼的寒蓮。
明明已經五月的天氣,但只是靠近他,便覺得連空氣都比別處清冷些。
謝元棠有些驚訝,這皇宮中竟還有這樣的高嶺之花?
見她不說話,只一雙大眼睛咕嚕嚕地盯着自己打轉,男人不由有些不自在:「怎麼了?是不是我突然出現嚇到你了?咳咳」
「你莫怕,我不是壞人咳咳你是哪位官女子,可是在宮中迷路了?」
他應是患有舊疾,說話間總斷斷續續地咳嗽。
謝元棠正要回答,忽然聽見外面的腳步聲,連忙推了他一把將人推到門後。
與此同時,門外響起侍衛的說話聲:「奇怪,分明是跑到這個方向了,怎麼不見人了?」
男人看看謝元棠:「你」
「噓!」
謝元棠急忙小聲道:「別告訴他們,讓我在這兒躲一下下,求求了~」
一雙黑曜石般的大眼睛靈動地忽閃着。
男人頓了頓,微微勾了勾唇。
真像只小狐狸。
「咚咚咚」。
外頭傳來敲門聲,男人看看謝元棠,笑着指了指園中的大樹。
謝元棠眼睛一亮,機靈地跑過去躲好,還不忘探出小腦袋朝他比了個OK。
男人好笑地搖搖頭,見她躲好,才打開殿門走了出去。
不知道跟外面的侍衛說了什麼,只偶爾聽見男人微弱的咳嗽聲。
謝元棠躲在樹後,見男人走出去,大眼睛滴溜溜一轉,勾了勾唇,
不多會兒,男人再次回來關上殿門,走到大樹前道:「好了,他們已經走了,你可以出來了,咳咳」
沒人回應。
男人愣了下,轉身走到樹後。
大樹背後空空蕩蕩,哪裏還有那隻小狐狸的影子!
合着小丫頭一開始就是利用他拖延時間,自己跑了!
男人笑着搖搖頭,忽地瞥見什麼,彎腰將那樹下的東西拾起來。
這才發現是一隻小巧的銀色鈴鐺,看起來倒像是小狐狸頭上的配飾。
盯着那隻鈴鐺沉默片刻,男人忽地輕笑:「原來是你」
「咳咳咳咳」
咳嗽聲傳來,找過來的宮人忙過來扶住男人:「殿下,您怎麼在這裏?外頭風大,您身子又弱,仔細咳嗽更厲害了,快回吧。」
「嗯。」
——
西側門旁邊的巷子裏,安靜地停着一輛馬車。
虞龍看看天色,距離他們等在這裏已經約莫半個時辰了。
他有些懷疑地問司徒硯:「她真說了會在半個時辰內出來?你別是聽錯了吧?」
司徒硯坐在馬車裏,聞聲挑開帘子:「沒聽錯,娘子就這麼說的。」
虞龍是個囂張慣了的,對司徒硯也沒什麼敬畏,便故意逗他道:「我看她就是說大話,那可是皇后娘娘,皇后不放人,她能有本事走?」
「娘子會出來的!」
司徒硯好看的桃花眼瞪着虞龍,氣哼哼道:「不許你說娘子壞話!」
「不對不許你再說話!」
說罷,他重重地哼了聲,生氣地放下帘子坐回馬車裏,不理人了!
虞龍「嘖」一聲,故意道:「你不讓我說我還偏要說,就謝元棠那丫頭」
「我怎麼樣?」
虞龍話才開了頭,就被一道清脆的聲音打斷。
下一瞬,司徒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