厭棄她?
倒也不至於。
謝昀只是還沒看懂她。
「九郎,我做的槐花糕好吃嗎?」羅紈之恢復如常,眼眸帶笑。
「尚可。」
謝昀想起自己分一半出去後,蒼懷等人吃完還恬不知恥地向他打聽剩下一半,生怕他給浪費了。
雖然羅紈之只從謝昀口裏得到兩個字,但瞧她的笑容,只怕陽春三月的太陽都沒有這般燦爛。
太白樓的小二提着客人點的菜上樓,冷不防被外面的侍衛攔下,哆嗦道:「是裏頭的娘子要的菜」
羅紈之聽見動靜,及時應了聲,抬腳就從謝昀身邊走出,雅間有那麼寬的地方可供她走,她偏要擦着他。
搖擺的袖子摩挲着他垂下的手臂,裙擺輕撫過他的腿側。
雪白的脖頸自他眼下一過,留下一段幽香。
「辛苦你了。」羅紈之出去後便和小二聊起。
「不辛苦、不辛苦,這菜還是要趁熱吃。」小二雖受了驚嚇,但是見到美人還是不禁紅了臉,細緻耐心地叮囑幾道菜的品用方法。
謝昀緊隨她走出,目光落在女郎背影上。
羅紈之今日沒留披髮,頭髮挽作雙角髻,從後看就像兩隻黑色的貓耳。
她的脖頸纖長,初雪般嫩白,瑩瑩發亮,讓人目光一時都挪不開。
謝昀捻了捻指尖。
不知道是不是和槐花糕一樣軟、甜。
「九郎。」羅紈之兩手提起東西,不好遮臉,只能稍側過身,不讓他看見傷處,大眼睛瞅着他道:「我先回去了。」
「嗯。」謝昀沒有任何理由不讓她走。
蒼懷大感意外。
這就走了?都沒待多久啊。
羅紈之盈盈一拜,徑自穿過讓開的侍衛,下樓去。
謝昀站於二樓的欄杆邊,往下看,羅紈之一次也沒有回頭,徒留單薄卻窈窕的背影給他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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庾家的壽宴讓羅唯珊見了世面,回來少不了對羅紈之炫耀一番。
「謝九郎真是芝蘭玉樹,溫文爾雅,只可惜妹妹沒瞧見。」
「不着急,只要他還沒離開,總有機會。」羅紈之含笑回應,她臉上的傷疤已經淡得只剩一道淺粉。
羅家主為保住她這張臉,下了血本,才兩天就養得她越發嬌艷動人,羅唯珊多看她幾眼都要氣得嘔血。
那雪顏膏昂貴,她求了幾次阿父都沒捨得給她,卻因為她一爪子,便宜羅紈之了!
「真不知羞!」羅唯珊氣走。
過不了多久就到了戈陽的春祭。
戈陽有一條陽江滋潤了兩岸的土壤,是極為重要的水源,往年胡人不太猖狂的時候,太守都要領着各大世家以及一些百姓去陽江的源頭行春祭禮。
最近外面鬧得凶,都在說胡兵擾境,戈陽首當其衝,民心不穩,都琢磨着搬家。
一旦世家搬離,戈陽就會變得死氣沉沉。
劉太守苦心經營才得以留任戈陽,早在這裏混得如魚得水,不可能輕易挪窩,他不挪,當然也不想別人挪。
所以這個春祭他必辦,不但要辦,還要大辦特辦。
要讓戈陽人知道胡人無礙,戈陽安全。
羅家人乘着牛車跟隨隊伍出城。
城門口車流絡繹不絕。
不光是牛車,每家每戶還帶上自己的部曲家丁護衛,這麼多人,光出城就要花一個時辰,若遇到爭先後順序的那就更擁堵。
羅紈之聽見前面牛車裏的羅唯珊抱怨不休,心裏也覺得有些煩躁。
雖然還不到夏日,但是連日沒有下雨,氣溫上升不少。
女郎們都換上了更輕薄的衣裳,搖起了刀扇。
可是車廂里沒有流動的空氣,再搖也只有悶熱。
六娘用羅紈之送的香囊抵在鼻子下,深深嗅了幾口才覺得舒坦了些。
「九妹妹,你的香囊里都放的什麼呀,既好聞又能驅蟲,每年這個時候就連哥哥們都要來討要。」
「你問她也不會告訴你。」七娘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