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刀疤臉小旗官的身後,則是跟着十餘名穿黑色皮甲的彪悍騎卒。
他們緊緊簇擁着一頭黑白虎紋異獸,異獸背上騎坐着一個十幾歲的少年,玄袍銀帶、腰懸金牌。
齊敬之一眼就瞧見了站在門外的韋應典,當日兩人在洵江邊席地痛飲、並肩面對江神的情景立刻浮現心頭。
少年臉上笑容綻放,驚喜之意溢於言表:「洵江一別累月,今日再見,韋兄心骨已成,當真可喜可賀!」
作為回應,韋應典竟是立刻將右手按上刀柄,朗聲大笑、豪氣縱橫:「正要向道兄請教!」
不用齊敬之吩咐,斑奴已經自行止步,周圍十幾名甲士則是繞向兩邊,在門前長街上圍成一個巨大而鬆散的圓圈。
驪山廣野連忙解開拴馬繩,牽着寶貝驪駒、頭頂愛寵赤蛤,遠遠避到了一旁。
直到此時他才猛然醒悟,韋應典這個與自己攀談良久、頗有文臣風度的前禮部郎中……他娘的竟然是個武瘋子!
眼見場地已成,韋應典毫不猶豫地邁步上前,腰間長刀絕然出鞘,竟而帶起一陣涼意透骨的勁風。
齊敬之定睛一看,只見那柄刀與煎人壽有些像,同樣是形如雁翎,但明顯刀身更長、更寬,刀背也更厚、更重,端的是一柄兼具沉重與鋒銳的利器。
「此刀是韋某偶然所得之古器,單以器形論,當為『厚背尖翅雁翎刀』!」
感受到韋應典寶刀上散發出的寒氣,沒等齊敬之伸手,煎人壽竟已迫不及待地躍出了刀鞘,玄青刀身上的暗金鱗紋熠熠生輝,有灼熱的赤華刀氣流淌其間。
韋應典的厚背尖翅雁翎刀如遭挑釁,立刻毫不示弱地綻放寒芒,亮如秋水的刀身迅速蒙上了一層清霜。
兩位刀主尚未交手,兩柄雁翎刀卻先一步針鋒相對,竟與前幾日騶吾幡、委蛇旗相鬥的情景頗為相似。
韋應典顯然也沒料到會有這種變化,臉上微露錯愕,但旋即就斂容正色,雙手握持刀柄,以飛鶴拳運刀、以洗翅勁蓄勢、以鳴鶴法催發,暗中更以其不知何名的心骨居中統合……
「看刀!」
韋應典驀地暴喝一聲,聞者如見狂風呼嘯、鷙鳥唳天。
下一刻,這個白衫文士驀地展露出滔天凶威,抬臂如擔山、揮刀似劈海,攪動起剛猛無儔、沉重絕倫的磅礴刀意,朝着齊敬之一刀劈出。
這一刀雖只是隔空虛劈,然則刀氣縱橫、霜刃橫空,其鋒銳凶戾之處,見者無不駭然變色。
周圍十幾匹戰馬連連後退,圍出來的場地肉眼可見地在擴大,就連兩尊守門神將都在綻放烏光。
「好一個大風卷水、白刃凝霜!」
面對這一刀,齊敬之驚訝之餘,心裏想的卻是:「如果師尊瞧見韋兄竟將《仙羽經》修成這副模樣,怕是要被氣個半死……」
他握緊了煎人壽,同樣一刀劈出。
洶湧澎湃、灼熱鋒銳的刀氣自長刀上湧出,如枝杈般當空蔓延,勾勒出一株青葉赤華的矯矯神木。
神木撐天、懸掛日月,十條枝幹蜿蜒四方,立刻就將韋應典的風卷霜刃分割、肢解、攪散。
一時間,寒氣盡去、清霜不存,百鍊鋼化為繞指柔,山海重轉作鴻毛輕。
「校尉威武!」「世兄神威!」
短暫的沉默之後,兩聲喝彩幾乎不分先後地響了起來,旋即叫好聲就連成了一片。
驪山廣野轉過頭,與那個刀疤臉小旗官對視一眼,各自在心裏給對方記了一筆。
韋應典提着長刀愣怔半晌,方才搖頭嘆息:「多謝道兄賜教!」
齊敬之展顏一笑:「只以刀法論,我當初剛剛成就心骨時,遠沒有韋兄這般厲害。」
他說着將煎人壽橫在身前:「前些日子,這柄刀的器靈將神形道蘊託付於我,助我搭建起巢屋靈台,從此一損俱損一榮俱榮,也使得這柄刀的威能暴增何止十倍。」
「若非如此,我如只靠着刀法,絕無可能如此輕易地接下方才那一刀。韋兄敗給我,全因境界不足,非戰之罪。」
聽到這裏,韋應典臉上神情已然復歸平靜:「神形道蘊?這麼說的話……韋某又
第271章 風卷霜刃、萬夫辟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