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兩個光屁股的碧色童子哭得如此旁若無人,已經恢復了一些力氣的齊敬之默默抬頭,恰好老魈也低頭看了過來,
一人一魈彼此交換了一個眼神,竟是瞬間讀懂了對方的意思。
他們當即各自看準一個童子,二話不說就撲了上去。
只可惜,無論是老魈的拳頭,還是少年的刀鋒,盡數都落了空。
兩個倀鬼童子竟是一邊兒哭,一邊兒突兀地消失了。
它們倆這一消失,就再也沒有出現過。
齊敬之和老魈在院子裏巡查了半天,期間還故意落單,引誘兩個童子出手,卻依舊沒見着半點兒動靜。
許久之後,一人一魈回到虎精屍體旁,彼此對視一眼,俱是無奈搖頭。
老魈不知從哪兒扯了面旗子,把腿上的傷口胡亂包紮了一下,旗面上沾滿了暗紅色的血漬。
齊敬之仔細看了那處傷口,眉頭禁不住皺起,開口道:「前輩若是傷到了關節筋膜,今後行動恐怕會多有不便。不如在此地等上一兩天,我去山外找個郎中來。」
聞言,老魈毫不猶豫地搖了搖頭,同時攥起拳頭,將結實的胸膛捶得咚咚作響。
見它態度堅決,齊敬之想了想,笑道:「前輩曾在山神座下當差,必然見多識廣,想來自有療傷的手段。」
他抬手指向東方,繼續道:「小松山東邊兒有個緊挨着山口的小村子,我家就在村西最高的那座小丘上。家裏除了我,還有我阿爺和一條老黃狗。前輩要是有什麼事,可來我家尋我。」
聽少年說了一大串,老魈順着他手指的方向望了望,又回過頭,向着少年咧嘴笑了起來,邊笑還邊點頭。
齊敬之也跟着笑,口裏不忘囑咐道:「前輩來時,應當是從我家後山經過,那裏有一些陷坑和機關,雖說傷不到前輩,也請多多留心,最好是沿着山上的小路走……」
叮囑一番之後,少年略作猶豫,又指着虎精的屍體問道:「前輩,這屍體你有用處麼?」
老魈看了虎屍一眼,臉上露出了厭棄的神色,頭搖得如撥浪鼓一般。
見狀,齊敬之既喜且憂:「我倒是用得上,可惜力氣太小,實在搬不動。」
這時少年就不免想起路雲子來,那廝自稱擅長搬運,正合適幹這個,可惜心術不正,已經死透了。
老魈聽了也是撓頭,它倒有的是力氣,可惜獨腿受傷,雙臂還要用來走路,實在無能為力。
正在苦惱時,齊敬之的肚子忽然咕咕地叫了起來。
他抬頭看了看天色,見此時竟然已近正午。
他遇上狐鋸樹,本就沒顧上吃早飯,又經歷了連番廝殺,無論如何也該餓了。
誰料少年的肚子才叫了兩聲,一旁老魈的肚子竟也跟着打起了鼓。
齊敬之是個豁達的性子,本就不怎麼把得失放在心上,見狀更是哈哈大笑起來。
「前輩,既然這虎屍你不要,我又帶不走,索性就架起來烤了,咱們能吃多少是多少!你我邊吃邊等,若是那群倀鬼嘴裏的老爺找來尋仇,正好一併宰了,為天下百姓除一大害!」
老魈聽了,立刻面露欣喜之色,獨腿一曲,似乎想要蹦跳一番,結果扯動傷口,疼得呲牙咧嘴。
說干就干,齊敬之當即分工一番,各自行事。
老魈自去四處搜羅些碎門板、舊條案當柴火,又撿了些破桌布、枯樹枝作為引火之物,齊敬之則重操舊業,以牛耳尖刀將虎精和兩隻狐狸精挨個剝皮。
剝虎皮時,齊敬之再次確認,這就是一隻真正的猛虎,沒有半點兒人身的痕跡。
那張被剝下來的血淋淋的虎皮也當真只是一張虎皮,除了大的出奇,同樣沒有半點兒奇特之處。
接着,齊敬之特意將虎精的胃袋切開,見裏頭淨是些兔骨、雞毛,這才滿意點頭。
這畜生已經很多天沒有吃過人,這些野兔山雞之類想來都是老狐狸孝敬的,倒也免去了齊敬之心中顧慮。
「有些人天生一顆虎心!」
切割虎肉時,少年心裏總是迴蕩着倀鬼童子這句話,不免有些感慨。
「這個曾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