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盒蓋下沿竟是開了一條細縫,內里隱隱透出月白色的光華。
老魈立刻喜形於色,連忙湊近了石盒,努力壓制着自己的大嗓門輕聲呼喚道:「少主?」
他話音才落,石盒裏就有一個稚嫩懵懂的聲音回應:「般……般……般般……」
老魈愈發喜不自勝,立刻伸爪子去掀盒蓋,然而試了幾次都無法將石盒打開。
「少主還要再忍耐忍耐!」
老魈似是怕石盒被自己損壞,並不敢蠻幹,而是立刻收了爪子。
他的嗓門卻是不自覺地大了起來:「山裏的錢蛇竟敢逾越我劃下的界限,跑到這裏來生事!我這就去揪出來殺了,餵給少主吃!」
「般般!」
這一回,石盒裏頭的那個聲音里明顯多了幾分喜悅之意。
老魈立刻轉身,急吼吼地蹦出了大殿。
齊敬之看了一眼石盒,自知不好獨自留在此地,便從斑奴背上一躍而下:「你守着這間大殿,莫要再讓那些……錢蛇鑽了空子。」
說罷,他也不等斑奴答應,轉身奔出大殿,幾個起落就追上了老魈:「我與前輩同去!」
老魈側頭看了少年一眼,倒也並不推辭,只是默默點了點頭。
齊敬之當即展開背上雙翅,晃晃悠悠升上半空:「前輩知道那些錢蛇的巢穴在何處?」
老魈一邊縱躍一邊點頭應道:「它前陣子跑來小松山,吞吃了許多生靈。我見它也算是麟山一脈,這才沒有驅趕,還劃了一塊地方給它容身。沒想到它這麼不安分,竟敢趁我不在的時候來此生事!」
「它?」
齊敬之見老魈用的是「它」而非「它們」,不免有些訝異,又想起對那些錢蛇毫無興趣的天地玄鑒:「前輩的意思是,錢蛇看似數量眾多,實則只有一條?」
「嗯,它叫古銅精,那些錢蛇都是它的……它的……」
老魈忽而卡了殼,似乎一時之間不知該用什麼詞兒來形容。
他皺着眉頭琢磨,卻也不妨礙自己縱躍如飛、穿林過澗,魁梧的身軀起起落落,倒比飛在半空的少年還要快上幾分。
齊敬之不慌不忙地跟在後頭,一邊小心翼翼地駕馭鶴履雙翅,確保自己始終飛在與老魈躍起後差不多的高度,一邊還要分心躲避古木之間橫生的枝杈和藤蘿,就好似一隻剛剛學會飛翔、難免跌跌撞撞的雛鳥。
過了片刻,老魈才終於一拍後腦勺,用爪子撓了撓腦後那片霜雪瑩瑩的毫毛:「那些錢蛇都是古銅精身上掉下來的毛髮!」
「待會兒到了蛇窟,你就把那兩個虎童子和雲彩叫出來,讓它們堵住洞口,我進洞去抓!」
齊敬之自然是滿口答應,心知老魈這是瞧見大殿外頭的滿地銅錢,認可了虎煞碧玉磬的威力,想要來個關門打狗。
一人一魈或飛或躍、行進極快,路上竟還陸續遇上了幾條同向而行的萬錢大蛇,也不知是不是先前從神廟裏逃走的那些,自是被心生惱怒的山神僕役一一打殺了賬。
自那之後,路上遇到的零散錢蛇就漸漸多了起來,老魈卻不再理會,額頭山紋自生光華,錢蛇們便對其視若不見。
足足兩炷香的功夫之後,老魈攀上一座小山包,終於在一條極窄極深的山澗邊駐足。
他默不作聲地朝山澗里指了指,旋即有些笨拙地側過身子,後背緊貼着山澗一側的石壁溜了下去。
齊敬之向下望去,只覺相比起老魈魁梧壯碩的身軀,眼前與其說是一條山澗,倒不如說是一條狹窄幽深的石縫。
「此地與月母神廟可不算近,要說先前那些錢蛇只是迷了路,怕是說不過去,難怪老魈前輩執意打上門來問罪。」
少年心裏生出這個念頭,斂翅落入山澗石縫之中,用手腳撐住兩側的石壁向下挪動。
這條山澗上窄下寬,形狀有些像是個細嘴葫蘆,好在石壁上有不少明顯是人力開鑿出來的落腳坑洞,倒也並不難爬。
石壁上有許多尺許長的錢蛇在爬來爬去,老魈依舊不予理會,山紋靈光照耀之下,即便不小心踩死了幾條,也並沒有引起其餘錢蛇的警惕。
齊敬之沿着老魈開闢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