緩過勁,等心情稍微平復些許後,堂屋裏生起了火堆。
林婆子間中幾次出去看動靜,山匪們被捆得結結實實的壘在院牆下,渾身上下只露出鼻孔跟腳掌,估摸着村民把全村的繩子都用在這些山匪身上了,完全不用擔心他們還能暴起偷襲。
至於山匪會不會因為繩子捆得太多太緊窒息死林婆子覺着,村民們可能想要的就是這個。
倒是林江一會鑽堂屋一會鑽灶房的忙乎得不行,翻箱倒櫃。
林婆子實在沒有精力去管了,便由着他去。
夜色漸深,人漸困頓,卻不敢睡。
直到院子外頭又起鬨鬧聲,遠遠的就有喜悅呼聲傳來。
「來了來了!官差來了!」
林家堂屋打盹的婦人們立刻驚醒,起身就往院子奔,便見無數村民擁着人已經到得家門口。
敢情這一晚大傢伙都沒睡。
來的衙差十來之數,約莫是整個鎮衙的人手都來了。
為首捕快是個四十來歲的魁梧大漢,一身勁裝腰懸佩刀,神情冷肅。
免了村民們的禮數後,來人先走到左院牆看那裏被捆綁壘在一塊的山匪,嘴角不可見抽了兩抽,全身只見繩索不見頭臉的山匪就那麼扔在牆角,半晚上功夫身上已經覆上一層積雪,乍看不知是死是活,總之渾無動靜。
樣子說悽慘是有點悽慘,但是捕快一點也不想用悽慘來形容這些惡人。
他扭頭問垂手低頭的林大山,「既你們是用迷藥將山匪迷暈了捉拿的,將證據呈上來,待仵作驗過屬實,便可領取賞銀。」
林大山跟林江飛快交換了個眼色,「是,還請大人稍等。」
林江立刻返身往灶房跑,很快就拿了根燃燒過的火把出來呈上,「大人,這就是證據。我大哥早年眼睛沒受傷前打獵養家,曾跟着已故的老獵戶學過粗淺製作迷獸藥的本事,藥性很小。山匪毫無人性,我們兄弟幾個為護住一家老小只能絞盡腦汁想辦法,最後想出的用上這迷藥增加勝算。彼時也不知能不能成,成自然最好,不成便只能跟山匪拼上性命。可惜家裏原先剩下的迷藥不多,我們兄弟三個把迷藥全抹在火把上,還潑了平日裏不捨得用的火油讓濃煙加劇,大人可讓仵作查驗,火把頭應還能查出殘留的迷藥藥性來。」
捕快利眸凝着低頭應話戰戰兢兢的林家兄弟仨,好一會才抬手示意仵作上前接證物查驗。
不過短短一瞬,林大山兄弟三個心臟反覆提起落下,貼着褲腿的手心已經全是汗水。
而門口擠擠挨挨的村民及林家婦人們皆是一頭霧水,滿面茫茫然。
「大人,小的已經驗證完畢,火把頭上的灰燼里確實驗出迷藥藥性,而且藥效不淺,確有將人迷倒的可能。」很快仵作就查驗完畢,揚聲上報。
聽到這句話,林江眼底飛快閃過一縷詫異,只是面上絲毫不顯。
捕快又問,「既然是以燃燒火把散出迷煙,為何暈倒的只有山匪?難道你們林家還有解迷煙的解藥?否則作何解釋?」
林大山眸心微動,躬身作答,「回大人,草民惶恐!我林家只是尋常百姓家,哪裏有迷煙解藥,當時迫不得已使用迷煙,暈倒的不止山匪,還有草民與我二弟,彼時我們便是拼着村里人會很快趕過來援手,才敢有此一着。」
林二河緊跟着道,「萬不敢誆騙大人,當時我們兄弟暈在院中,很多村民都是看見了的。」
此話一出,院門處一眾村民實在按捺不住了,揚聲高呼,「大人,草民李富貴,可替林家兄弟作證,當時趕來我跑在最前頭,親眼看見林家老大跟老二就躺在灶房廊檐!」
「大人,草民王二牛,也可作證!林家嬸子跟兩個兒媳還以為大山、二河被毒死了,哭得話都說不出來!」
「大人明鑑!我們也都看見了!初時不知情由我還納悶,咱跟林家兄弟一塊長大的,他倆啥時候有恁大本事居然能以二敵二十拿下山匪,現在知曉了,原來是用了迷煙!這就說得通了!」
「可不是,我心裏也一直犯嘀咕來着,說是說林家兄弟倆打了滿場子山匪,可我幫忙捆人的時候在山匪身上沒看到丁點打鬥傷痕,這不對勁兒嘛!沒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