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還沒完。
一直抱着阿娘腿的林家倆男娃子不知道什麼時候貼到了張家人旁邊,只挨傷了個邊緊接立馬躺在地上嗷嗷叫喚,蹬着腿的乾嚎,「好疼,誒唷好疼啊!阿娘、伯娘、小叔,一定是他們給我們下毒了,本來我們好端端的,可是挨了他們衣角就開始肚子疼嗚嗚嗚好疼啊,要看大夫外公外婆行行好,拿銀子給我們看看大夫吧,我們是你們外孫啊!阿娘沒有銀子,外公外婆,小舅,救救我們疼,疼疼疼!」
緊跟婦人婆子裏就有人搭腔,「這咋整?小娃娃不比大人經疼,可熬不住啊!張家的,剛你可親口說了心疼翠娥的只有她親爹娘親弟兄,翠娥的娃疼成這樣了,你們可不能光看着不管啊,大老遠出趟門身上總不可能不帶銀錢吧?趕緊拿出來先應個急!快點別磨蹭了!」
「」張家三口臉色變了又變,咬牙切齒。
張翠娥是有點傻眼的,直到手臂被人輕撞了下,對上大嫂藏着笑意的眼,她才緩過神來,嘴角悄悄揚起一角,礙於場面不合適,又用力把嘴角壓了下去。
來林家六年,公婆和氣丈夫疼惜,兩年前在娘家遭罪時婆婆提刀帶人給她撐腰,今天娘家再來找事又有嫂子小叔子乃至村里人替她出頭胸腔處翻滾的熱湯,是在娘家時從未有過的。
張家重男輕女,打小起大哥跟小弟闖了禍便總是她背鍋,爹娘明知不是她的錯卻總逮着她罵逮着她打,家裏不管輕活重活她都要干,偏生她性子要強每每總要梗着脖子替自己爭辯幾句,為此吃過多少苦頭數都數不過來。
在親爹娘眼裏,她只是個將來能給家裏交換利益的物件,是個遲早要嫁人的賠錢貨。
在林家,她才是個人。
她張翠娥這輩子,唯有林家是她真正歸屬。
「翠娥,哭,照着他們剛才的樣兒演。」耳邊飄來大嫂低聲提醒。
張翠娥手裏菜刀往地上一扔,嗷地衝進院裏撲到倆兒子身上,擠不出眼淚來就乾嚎,誰還不會演戲了?
「松兒、柏兒!娘的心肝兒啊,你們可不能出事,要不然娘也不活了!爹、娘,松兒柏兒是你們親外孫,你們來了家裏他們才突然變這樣的,就跟被突然下咒下毒了一樣,你們可不能撒手不管啊嗚嗚嗚!」
張婆子後槽牙咬碎,眼珠子怒瞪,張口就罵,「哭哭哭,老娘還沒死呢別擱這兒給我找晦氣!倆小兔崽子這樣兒跟我們可沒什麼關係!莫來胡亂攀扯!」
林江這時候終於逮着機會說話了,半點不客氣,「攀扯?你們找上我家來往地上一倒一滾就說我家給你們又是下咒又是下毒的安罪名,事情反過來輪到你們自個了,倒說別人胡亂攀扯了,世上可沒這樣的道理,既然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揪扯不清,那也好辦,我們這就去鎮上,直接找衙門定奪!平民報官升堂先挨十大板,我林江拼着再瘸兩條腿,認了!」
繼張婆子之後,張老漢跟張世明也咬碎後槽牙。
兩家上衙門,一家各打十大板。
林江認打,他們老張家可不敢認!
衙門的板子打下來,那是能說笑的?
張老漢眼皮耷拉,環視整個院落一遭,老臉更沉。
有玉溪村一幫子多管閒事的摻和,他們這次來連林家正經的家門都進不得,家養出的賠錢貨又腦子精靈了一門心思胳膊往外拐,知道這次想討便宜是討不着了,張老漢視線轉落到還在演的女兒身上,「這次我們過來確是家裏有了困難,想着你這邊手頭寬鬆了能幫上點忙,沒想到你是這般作態!哼,你以為林家當真多好?這兩年一大家子全指着你們二房吃喝,結果掙到點銀錢了人家養起了毫無干係的野娃娃,你耗盡血汗撈着什麼好了?生的兩個小崽子五六歲了連學都上不了!你既只認林家不要娘家,老子就放長雙眼看你能好多久!」
張翠娥挺直身子,直直對上張老漢陰冷視線,一字一句,「爹放心,我在林家每一天,過的都是人過的日子!在這裏日子再苦再難,也不會有人對我又打又罵要賣我換銀子,更不會有人指着我兒的鼻子罵野崽子!」
張老漢胸腔起伏,收回視線,跟婆子兒子低喝,「走,回家!」
張婆子不甘心,還想再說什麼,被老漢一眼眼神掃過來
第18章 出院門就被玩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