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楠視線從模糊變得清明,對上裴聞煬那雙黝黑的眸。
他與往日一樣,雖然五官鋒利硬朗,眼神沒有什麼兇相,介於冷淡與不破冰溫柔之間。
但今日還多了些別的東西。
那層隱隱約約能察覺到的虛假,被什麼東西帶走了。
星楠身子動了動,裴聞煬才看見他抱着自己的外套。
那么小小的身子,得到了什麼庇護一般安穩。
裴聞煬沒多說什麼。
見星楠醒了,裴聞煬站起身。
動作間手腕被星楠抓住,星楠沒說話,只抓着裴聞煬的手,抬眼帶着幾分旁人不懂的情緒看着他。
陽光灑在兩人交握的手上,渡上曖昧灼熱的溫度。
他好乖。
像是想得到些什麼東西,裴聞煬腦海中再次冒出這樣的念頭。
裴聞煬握緊星楠的手將人拉了起來。
星楠站起身後鬆開裴聞煬的手,像是清醒了,也不看他了,更不說話。
甚至把裴聞煬的外套放在一邊。
也不再抱着了。
裴聞煬看起來也沒有要問星楠的意思,像是料定他說不出來什麼。
無論是關於為什麼會在這裏,又或者為什麼要抱着自己的衣裳睡覺。
裴聞煬拿出通訊器,裏面有幾條蔣書墨發來的消息。
蔣書墨:車禍的事情在查了,你現在的位置是海洋實驗中心的第二實驗室。
蔣書墨:淮年給你包紮之後暈了,人在醫院。
蔣書墨:醒了回個消息。
蔣書墨:你打了穩定劑,後續的檢查只能等淮年醒來之後再查。
蔣書墨:他醒來之前,你需要服用穩定劑,藥在手術室的低溫保存箱內。
蔣書墨:壞的手環,需要配合藥劑將就用幾天。
裴聞煬回了消息眉頭微蹙。
裴聞煬:星楠是你叫來的?
蔣書墨:並沒有,他自己悄悄跟着來的,無傷大雅,所以沒趕走。
蔣書墨:膽子很大。
蔣書墨:很關心你。
裴聞煬:陸淮年怎麼樣了?
蔣書墨:活着。
裴聞煬收了通訊器,見星楠眼神一直看向一旁,他垂目看了看自己,把這歸結於自己沒穿衣裳。
裴聞煬胸口裹着紗布,上半身都裸露着。
裴聞煬走過去將衣裳穿上,他沒時間在這裏耗,穿上衣裳後裴聞煬拿上外套對着還是一言不發的星楠,總覺得哪裏不對勁。
「要在這裏過夜嗎?」裴聞煬問的特別刻意。
星楠聞言昂了昂首,然後朝裴聞煬的方向過來兩步。
除了犯人除外,裴聞煬不太喜歡剖析別人的心思。
他也確實沒搞懂,星楠莫名其妙出現的彆扭來自哪裏。
像電視劇里突然發脾氣不講話的小女朋友。
裴聞煬抬腳往屋外走去。
星楠默默跟上。
走到電梯兩人還是沒有任何交流。
裴聞煬本就話少。
話嘮還在生氣,所以也不講話。
裴聞煬不太習慣。
哪裏怪怪的。
這是他之前發現不了的問題。
這種細微的情緒裴聞煬一向能輕鬆無視掉。
但今天不爽利的情緒像泡發的海綿一直在膨脹,讓人堵的慌。
裴聞煬餘光瞥向站在角落的星楠。
他第一次考慮,自己哪裏惹到這位話嘮了。
昨天。
今天。
前天。
裴聞煬在心中構想着蛛絲馬跡。
他算不上一個多細心的人,防控局出了調查方向,那些篤定都是對一個個數據的敏銳的洞察力。
對於感情這種東西,他不太能看得明白。
所以猜不到星楠為什麼會這樣。
對於日常事務,裴聞煬少了敏感,將所有一切都看的很淡然,如果對上這種突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