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萬武川新軍,浩浩蕩蕩,沿着大道而行。所過之處,揚起漫天煙塵,遠遠看去,宛如一條數十丈的巨大黃龍,不斷滾滾而北,聲勢威猛之極。
不過,假如靠近了認真看去,又可以發現,這支軍隊的裝備,實在比想像中寒酸了許多。
首先是馬匹。大昊朝最優良的騎兵,都只會騎乘龍馬。這種馬頂生雙角、全身上下,到處都覆蓋有細密鱗片。能日行千里,生食血肉,力斗虎豹,耐力驚人。
差一個檔次的,便使用蛟馬。這種馬日行八百,身上只得幾處關鍵部位有鱗片覆蓋。
再差一個檔次,就是角馬。頭上生有獨角,體表並沒有鱗片,只能日行五百里。
至於最差的,就是普通馬匹了。頂上沒有長角,體外也沒有鱗片。吃的是草料,假如不能得到精心照料,就會在長途奔馳中脫力而死。
龍馬難求,蛟馬難得。大昊朝普通騎兵,以及猛古國的騎兵,通常都使用角馬。對於普通馬匹,卻是從來都不屑一顧的。
武川縣一座小小縣城,又能有多少馬匹?即使之前擊敗猛古國兩個千人隊,繳獲了不少馬匹,但缺口仍然很大。所以,現在這整支隊伍,合計就只有六千多匹馬。很多士兵,都必須兩人共乘一騎。
另外,兵器甲杖方面,武川新軍也很缺乏。很多士兵,手上甚至只有一口刀和一面盾牌,上身只穿了輕裝皮甲。弓箭數量也不足。完全可以說,這就是一支雜牌軍。
不過,在精神狀態方面,武川新軍卻人人鬥志昂揚。士氣十分高漲。因為,北疆是他們的家園。北疆的父老鄉親,是他們的家人和朋友。這一次,他們就要為了自己的家園和親人,去和那些可恨的蠻子,拼個你死我活。
一輛闊大馬車,行走在這支軍隊的正中央。馬車之內,燕伏龍正盤膝而坐,雙目緊閉,運氣調息。旁邊處,王宣正忙着替他推宮過血,忙得額頭微微滲出了汗珠。蕭昇則坐在一旁,關切地注視着兩人。
良久良久,燕伏龍這才長長吐出一口殷紅的濁氣,徐徐睜開眼睛。下意識感慨道:「好厲害的天策蒼龍道。殿下,要不是你及時出手,這次我可死定了。」
蕭昇笑了笑,道:「放心。我不會讓自己人吃虧的。不過,能夠和二哥交手,對你來說,也是種難得的經驗。這樣一來,你便能知道大宗師以上的境界,究竟是怎麼回事了。對於你日後的修行,可謂大有好處。」
燕伏龍點點頭,由衷答應道:「是。最關鍵處,在於領略過二皇子的武道氣勢之後,下次即使遇上有類似高手,用同樣的氣勢來壓迫我,我多多少少,也能出力反抗一二,絕不至於像昨天那樣,只能束手待斃了。」
「下次?你還想着有下次?」王宣冷笑道:「這次你運氣好,有殿下及時出手相救。再有下次的話,我看啊,不管你是束手待斃,抑或有力反抗,結果都沒分別,左右只得個死。」
燕伏龍嘆道:「我也不想再有下次啊。但人在江湖,身不由己。事情自動找上門來,單靠避,能避得過麼?」
頓了頓,燕伏龍伸手拍拍好友肩膀。道:「王宣,你也要加緊努力啊。儘快進入大宗師境界,才有一點自保的力量。否則的話,人為刀俎,我為魚肉,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啊。」
「少來拖我下水,我和你們這些打打殺殺的粗人,不是一路。」王宣不滿地撥開燕伏龍的手,搖頭晃腦道:「我是醫生,只管治病救人就好了。」
「即使治病救人,修為越高,能夠救的人自然也越多。所以王宣,你不可鬆懈,要努力修煉才對。」蕭昇一笑,又勉勵道:「其實也不是多難的事。你吃過靈獸血肉,根基已經打得足夠深厚了。所謂水滿則溢,一旦時機到來,自然而然就能突破。」
「是,殿下。」王顯收斂自己那份玩世不恭,鄭重其事,點頭答應。又問道:「殿下,我們當真就以現在這麼個樣子,去攻打九野?九牛二虎丹的話,這幾日裏我拼命趕工,也只煉成了六千多丸。再加上兵甲器仗不足,軍糧也有限。如果和九野的猛古賊子打起來……恐怕勝算不大啊。」
蕭昇嘆道:「這些我也知道。不過,二皇兄既然那樣說了,我總不能一口拒絕。否則的話,猛古賊寇還沒打,自己人之間先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