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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枚簪花,似玉非玉,似金非金,一朵淡黃秋菊綻放簪頭,並沒有流蘇,簪身黝黑素雅,沒有雕刻任何花紋圖案,看上去毫不起眼。
輕輕轉到簪子背面,有八個娟秀小楷,上書:「謙謙君子,卑以自牧」。
「蘭佩紫,菊簪黃,殷勤理舊狂。欲將沉醉換悲涼,清歌莫斷腸……」
楊牧之收回翻飛的思緒,將簪子輕輕擦拭一遍然後小心別到頭髮上,從寒鴉江畔的一塊大石上站起身,四周青青蘆葦竟及人肩高,一叢叢蔥蘢無垠。
蘆葦叢包裹着這塊丈許見方的大石,偶有水鴨在石頭上下蛋,也時常有那螃蟹爬在石上曬太陽,而這些大抵都不客氣的成了楊牧之的腹中大餐。
寒鴉江水面寬有五六十丈,在大石不遠處有一個簡陋渡口,從這裏搭渡船過江,進城要近個把時辰的路程。
這寒鴉江水性陰沉,一靠近就覺得涼氣嗖嗖,令人周身發冷。據說這江里沒少溺死過人,是以鎮裏人除了三五成群的,都很少走這渡口。
前些年渡口四周砍掉的蘆葦現在又已經長滿,大家進城都願意從葫蘆鎮水瓶巷口那邊走,即使路程遠些也不打緊。
渡口幾近荒廢,擺渡老人就住在渡口邊的茅草屋裏,也不知是不想回鎮子上去住,還是鎮上已沒有住處,除了下雨天,老人都是雷打不動的在茅屋門口枯坐抽煙,對着寒鴉江水,眼神茫茫,不言不語。
楊牧之穿起那襲青色寬袖廣身襦袍,頭髮以簪束起,額頭高馬臉長,臉頰綴有點點麻子,相貌委實算不得周正。
他將剛剛從江底摸上來的兩塊鮮艷石子收入懷中,左手提起魚簍,簍內有順手抓的鮮鱸幾尾。
他咧嘴一笑,右手寬大衣袖甩動,邁步長而急,就像一隻急匆匆趕路的水鴨,今天似乎左腳還有點不適,走起路來稍稍有點瘸拐,那樣子看起來就更滑稽了。
先去石頭鋪子沽二斤青果酒罷。
石頭鋪子就建在馬兒巷口那堆矮石林里,半人高的石柱林立,將石柱鑿平整了就可以當成酒桌,矮些許的石柱就鑿成石凳,雖然有些石凳離石桌較遠,但是酒客們可不計較這個。
鋪里有售兩種酒,一種寡淡的水酒只要八文錢一斤,然而那酒香聞着淡雅,入口卻回味悠長的青果酒卻是要價五十文。
好在除了喝那寡淡水酒,白拿一疊鹹的要命的佐酒醬菜之外,還能與那風韻猶存的掌柜七娘說說葷話、摸摸小手,運氣好些還能藉機揩她一點的油水,也算是聊以寄慰了,這也是這些老光棍酒客們每天最大的樂趣了。
鋪內幾張石桌已差不多坐滿了人,都是些老常客了,大多也是喝着那八文錢一斤的水酒。
楊牧之提着魚簍,進鋪里要了兩斤青果酒,也不好意思拿那醬菜。見大家端着酒碗都看着他,楊牧之撓撓腦袋,說剛抓了幾尾新鮮的活魚,趕着回去哩,今天便不與兄弟們喝酒了。
有人嗤笑道:「楊麻子今天打了青果酒便不與我們同座,忒摳搜了吧,又不會真喝你的酒……」
楊牧之便將魚簍傾斜着拿給眾人看,你們看這幾尾鱸魚還活蹦亂跳哩,這魚就得吃一個鮮,懂麼?老子趕着回去燒魚哩。
又有一個酒客端着酒碗笑道:「楊麻子,平日裏四文錢半斤水酒,可是要吃兩碟醬菜,今日兩斤青果酒,你小子怎麼也得拿三五碟醬菜帶回去啊?」
楊牧之擺出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掌柜七娘聞言媚眼一瞪,你們這些混蛋以為老娘的醬菜不花錢啊?這小子平日裏就是少喝酒、多吃菜,好像多吃了幾碟醬菜,那四文的酒錢才算花得划算,你們還敢提這一壺,看來老娘的醬菜還是清淡了一些。
七娘身子斜靠櫃枱,一隻手撐臉,一手撐在櫃枱上,同時壓在櫃枱上的還有一對沉甸甸的東西,她媚眼含情,嘴角彎彎的看着楊牧之笑道:「楊公子,想是昨天又在礦山撿到寶了吧?」
她平常都是隨大家一樣叫他楊麻子,今日能酥酥叫聲楊公子了,看來這一百文酒錢還是有三分薄面的。
楊牧之從不計較這些,臉上本就麻子不少,再叫
第307章:神蛙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