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兄長?」,李相夷仿佛愣了一下,下意識轉頭,飛快看了不遠處笛飛聲一眼,又快速收回目光,隨後語帶嘆息:
「他死了很久了,臨死之前,他將我和他的那塊玉佩一起託付給了我師兄單孤刀。看來兄長他,是看錯人了。」
封磬隨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不遠處的笛飛聲,內心更加疑惑。
另一邊,單孤刀連連後退,根本沒能避過笛飛聲簡單粗暴的一擊,被這力灌千鈞的一劍,震得當場吐了幾口血。
「你,你是誰?為什麼會有刎頸劍?那是我師弟的劍。」他忍不住出聲道。
「我是殺你的人。」笛飛聲冷冷說道。
「至於這把刎頸」,他舉起劍,上下打量了一番,才說道:「是你師弟送給我的。」
「不可能,怎麼可能?這把劍,是我送給他的十八歲生辰禮物,他怎麼可能轉贈他人?」單孤刀根本無法相信。
這怎麼可能呢?刎頸劍是李相夷的秘密武器,從未公開示人,天下知道這把劍存在的,恐怕都沒幾人。
而且,李相夷一直把這劍,視為師兄對他的一片愛護之情,他一向是貼身收藏,如何捨得拿出來送人?
「有什麼不可能?我見了喜歡,他便隨手送我了。」
笛飛聲輕描淡寫說道。
看着單孤刀寫在臉上的驚怒交加、憤恨不已,他心裏別提有多痛快。
他繼續火上澆油:「我還知道這柄劍,和你身上那件寶甲同出一爐,只有這刎頸,能破你身上寶甲。可惜啊可惜,單副門主,你費盡心機為他鑄了這柄寶劍,是愛護他也好,想陷害他也罷。他卻沒有如你所願一直貼身帶着,現在卻送給了我。」
單孤刀一時心情複雜,喃喃道:「李相夷,你怎麼可以這樣?怎麼可以把刎頸隨意送人?」
笛飛聲看得好笑,忍不住又添一把火:「如此神兵利器,我可要多謝單副門主了。」
單孤刀被氣得差點又要吐血,他憤恨看着笛飛聲:「你是誰,你到底是誰!憑什麼,你到底憑什麼?」
憑什麼你能與李相夷並肩同行?憑什麼你如此受他青睞?
這柄刎頸劍,平日裏李相夷明明珍視得不得了,憑什麼這麼輕易就展示給了眼前這個人?就因為他說喜歡,就輕易送給了他?
單孤刀越想越氣,氣得七竅生煙。
氣着氣着,他突然醒悟。
當今世上,除了李相夷,還有幾人,有他這般厲害的身手,又與他這師弟有交情?
此時誓首劍的主人,御賜天龍楊昀春都還未嶄露頭角,這大開大合,雷霆碾壓的武功,除了那人,還能有誰?
他,他是——
他竟然真是——
「金鴛盟盟主笛飛聲!」
「咦,你猜到了啊,厲害。」笛飛聲勾唇一笑。
這語氣,怎麼有點像李相夷?單孤刀不自覺握緊了拳頭。
李相夷,他竟然把刎頸劍送給了笛飛聲!
那塊天外雲鐵,得來如此不易,鐵甲門施家的鑄造技法,又如此難得。而且江湖裏誰人不知,金鴛盟盟主笛飛聲他平日裏根本不用劍!
單孤刀突然竟不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他恨李相夷,恨他的天賦,恨他的耀眼,恨到恨不得把他毀個徹底。
他也一直知道,李相夷視他為最親的兄長,珍視他,信任他。
如今突然冒出個笛飛聲,讓李相夷那麼看重,他突然覺得又憤怒又失落。
李相夷,你負我,你果然負我!你果然從未把我看在眼裏,放在心上。
單孤刀都快被氣死了。
既然是這樣,那就別怪他下死手了!
看來,給李相夷準備大禮,要先給笛飛聲用了。